”
。
林岚知道这是一种象征,一个沉默的交接仪式。
她没有问,只是收下了瓶子。
从那天起,她每天清晨都会收集草叶上的露水,用滴管小心地滴入瓶中。
她把瓶子放在纪念碑顶,任其承接日晒月光。
第七天,奇妙的事情生了。
瓶壁内侧,那些积攒的水汽凝结成一串极细的水珠链,像一行行微缩的文字,清晰地排列着: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但我记得你要找的。”
林岚看着那行水珠,没有试图留存它。
她拿起瓶子,将它倒置,稳稳地插进旁边花坛的泥土里。
几天后,就在瓶子旁边,一株没人见过的植物破土而出,它依着瓶身向上生长,最终在顶端开出了一朵幽蓝色的花。
邻居们叫它“夜书莲”
。
花开当晚,整株植物出微弱的蓝光。
花瓣在夜风中开合三次,光芒随之熄灭,花朵迅枯萎。
黎明时分,脆弱的茎秆从中断裂,一滴透明的液体从断口处渗出,落到地上,瞬间消失。
只留下一圈淡淡的湿痕,形状酷似一只耳朵的轮廓。
社区科学角的“故障实验室”
也悄然生了变化。
陈砚舟教授默默合上了那本厚厚的登记簿,不再记录任何异常数据。
有孩子好奇地问他:“教授,我们现在学的这些东西,以后会被忘记吗?”
陈砚舟没有直接回答,他指着教室外院子里的一棵老樟树,反问道:“你看那树上的年轮,有一圈站出来说自己最重要吗?”
那天下午,林岚路过广场,看见陈砚舟正拿着一截粉笔,在纪念碑前的石板路上写下一组数字。
她认得,那是通过ai还原出的,父亲当年吟诵诗歌时,声波频率的峰值。
陈砚舟写完,没等她走近,就提来一桶水,“哗”
的一声,将那行粉笔字冲得一干二净。
“为什么?”
林岚忍不住问。
“记住了,就该放掉。”
陈砚舟说,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谦卑和平静。
当晚,陆叙来消息,紫藤花槽的能量场再次出现了那种熟悉的嗡鸣,频率与陈砚舟写下的那组数字完全吻合。
但这一次,土壤传感器的数据显示,波动的源头来自地下十米深处,远远出了现有设备的探测极限。
林岚最后一次来到中心广场。
她手里拿着那本《风语集》,一路走,一路将书页撕下,随手抛向风中。
纸页翻飞,像一群告别的白鸽。
走到纪念碑前时,书只剩下一个深蓝色的硬壳封面。
她将它轻轻放在碑顶,像安放一块墓碑。
然后,她转身离去。
刚走出广场,大雨毫无征兆地倾盆而下。
她没有撑伞,也没有躲避,任由冰冷的雨水瞬间浸透衣衫,冲刷着她的脸颊和头。
她一步步走着,走上横跨护城河的石桥。
就在走到桥中央时,她忽然听见身后极远处,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嗒”
声。
那声音很微妙,像是老式座钟停摆多年后,齿轮重新咬合的瞬间,又像是一本厚重的书,被风翻到了最后一页。
她没有回头。
她只是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对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风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语:
“爸,我把书还给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松开了。
同一时刻,中心广场的纪念碑上,那道存在了许久的裂缝中,最后一丝微光彻底熄灭。
第二天一早,人们会现,碑石表面一夜之间浮起了一层崭新的、绒毛般的青苔。
而在千里之外的一座海边小镇,教堂的屋顶上,那只总来偷小番茄的流浪猫蹲在十字架旁,安静地舔着爪子。
它脖子上的项圈纹丝不动,唯有尾巴在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