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缝逼仄,寒气砭骨。
许轻舟侧身而入,青衫摩擦着湿冷的岩壁,出细微的沙沙声。
身后鼎火的血光与喧嚣迅被黑暗吞没,只余下前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嚓…嚓…嚓…”
声音单调、滞涩,带着铁锈干涸摩擦的粗粝,每一次拖曳都仿佛刮在人的耳膜深处,激起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空气中弥漫的硫磺与锈蚀气味也愈浓烈,混合着一种更深的、仿佛深埋地底多年的土腥和…淡淡的血腥。
通道不长,尽头竟又是一处稍大的岩穴。
穴顶低矮,仅容人勉强直立。
穴壁粗糙,布满水珠凝结的湿痕。
微弱的光源来自穴顶几处缝隙透下的、不知是月光还是天光的惨白微芒,勉强勾勒出穴中景象。
中央,一道枯槁的身影。
那人盘膝坐地,背脊佝偻得几乎与地面平行,满头乱如同枯败的野草,纠结垂落,遮住了大半面容。
他身上裹着一件早已看不出原色、破烂得如同烂渔网般的麻衣,裸露在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泽,如同久埋地下的陶俑。
最触目惊心的,是他四肢与脖颈上缠绕的粗大锁链!
锁链漆黑,非铁非铜,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表面布满暗红色的、仿佛凝固血垢的锈迹。
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嵌入四周的岩壁之中,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砸进山石,只留下碗口大小的幽深孔洞。
正是这些锁链,随着那枯槁身影每一次极其微弱的、似乎只是无意识的颤抖,便出那令人牙酸的“嚓嚓”
磨响。
在他身前的地面上,散落着几块啃噬得异常干净的细小骨头,不知是鸟兽还是什么。
空气里弥漫的死寂与绝望,浓稠得如同实质。
许轻舟的脚步极轻,踏入岩穴的瞬间,那锁链的摩擦声骤然一停!
那枯槁的身影猛地抬起了头!
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乱向两侧滑开,露出一张形销骨立、几乎只剩皮包骨头的脸。
眼眶深陷,眼珠浑浊不堪,蒙着一层厚厚的白翳,仿佛瞎了。
但那浑浊的眼珠,却精准无比地“盯”
住了许轻舟的方向!
一股极其微弱、却阴冷刺骨如同毒蛇吐信的气息,骤然锁定了许轻舟!
“嗬…嗬…”
干瘪的喉咙里出破风箱般的气音,枯槁的嘴唇翕动,露出几颗残缺黑的牙齿,“血…肉…新鲜的…血肉…”
话音未落,那枯槁的身影猛地动了!
度快得完全不似人形,更不似一个被沉重锁链禁锢多年的枯槁老者!
他双臂猛地一振,缠绕其上的漆黑锁链哗啦绷直!
一股沛然巨力竟扯得嵌入岩壁的锁链末端碎石簌簌落下!
他那形如鸡爪、指甲乌黑尖利的右手屈指如钩,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腥风,直抓许轻舟的咽喉!
动作狠辣刁钻,竟带着几分高深武学的影子!
许轻舟身形未动,在那乌黑利爪堪堪触及咽喉的刹那,并拢如剑的双指再次抬起,对着那枯爪的掌心劳宫穴,凌空一点!
动作依旧轻描淡写,不带烟火气。
嗡!
指尖气劲迸,并非先前洞穿尸傀眉心那股纯粹的锋锐,而是带着一股至阳至刚、仿佛能涤荡一切阴邪污秽的灼热沛然之意!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腐肉!
那枯槁老者抓来的手掌猛地一滞!
掌心劳宫穴处,一股白烟嗤嗤冒起!
皮肤下那灰败的死气如同遇到天敌般疯狂涌动、退缩!
老者口中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嚎,尖锐刺耳!
他触电般缩回手臂,浑浊的眼珠死死“盯”
着许轻舟,那层厚厚的白翳似乎都因极致的痛苦和惊惧而剧烈波动起来!
“纯…阳…剑…炁?!”
干涩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艰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