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褚老:“前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褚老目光扫过洞外渐亮的天光,眼神幽深:“等。”
“还等?”
“等一个契机。”
褚老缓缓道,“乌衣帮这次损失了一个星罗宫的影卫和两个好手,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要么会动更大规模的搜山,要么……会想办法逼我们出去。
我们藏在这里,暂时安全,可以趁机休整。
而你……”
他的目光落在许轻舟身上:“你需要尽快掌握那柄玄铁重剑。
你三叔公的路子,是堂堂正正,以力撼山。
你底子薄,力量不足,但悟性不差,或许可以走一条不同的路——以巧撼山,以意引气。”
许轻舟心中一动,看向那柄被布包裹的玄铁重剑。
以巧撼山?以意引气?
许撼山也睁开了眼睛,看向褚老,眼神复杂,最终却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重新闭上。
“从今天起,在这洞里,你就开始尝试挥动它。”
褚老指着那重剑,“不用追求招式,不用追求力量,只去感受它的‘重’,感受如何用最省力、最顺畅的方式,将它‘引’动起来。
把你静坐时感受到的那点‘地脉’之意,尝试着融入其中。”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艰难的任务。
那玄铁重剑对现在的许轻舟来说,如同孩童挥舞巨锤。
但他没有任何犹豫,重重点头:“是,前辈!”
阴冷的矿洞,成为了新的避难所,也成为了许轻舟新的磨刀石。
外面风声鹤唳,危机四伏,洞内却开始了更加艰苦、也更加关键的修行。
许轻舟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在那场更大的风暴来临之前,握住属于他自己的“剑”
。
鹰嘴涧矿洞内,时间仿佛凝滞,唯有滴水声规律地敲打着寂静。
空气中混杂着土腥、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气。
许撼山靠在岩壁角落,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伤势与失血耗尽了他的精力,即便醒来,也只是眼神空洞地望着洞顶,或是看着许轻舟挥汗如雨的身影,嘴唇翕动,却不出多少声音。
那柄曾与他并肩而战的玄铁重剑,如今静静地躺在一边,对他而言,沉重得如同整座山峦。
许轻舟肩胛的伤口在褚老的特效药粉作用下,愈合得很快,只留下一道狰狞的紫红色疤痕。
但他没有时间休养,每日天不亮,便在褚老的监督下,开始与那柄玄铁重剑较劲。
“感受它的‘沉’!
别跟它对抗!
把它当成你手臂的延伸,是你身体的一部分!”
褚老的声音在狭小的洞内回荡,干涩而严厉。
许轻舟双手紧握冰冷的剑柄,额角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将那重剑勉强提起离地半尺。
手臂、腰腹、大腿,每一寸肌肉都在疯狂嘶吼、颤抖。
这绝非简单的力量练习,更是一种对意志的极致煎熬。
他尝试着按照褚老的指引,不再纯粹依靠蛮力,而是调整呼吸,放松紧绷的关节,意念沉入丹田,试图去“引导”
这份沉重。
起初毫无头绪,重剑依旧如同顽铁,纹丝不动,反而因为力不当,几次险些扭伤手腕。
失败,摔倒,爬起,再尝试。
汗水浸透了他单薄的衣衫,滴落在身下的尘土里,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虎口早已破裂,结了痂又崩开,鲜血将剑柄染得暗红。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反复重复着提起、放下、调整、再提起的动作。
褚老冷眼旁观,极少出手指导具体姿势,更多的是在许轻舟心神涣散、即将力竭时,出一声如同惊雷般的低喝,或者用树枝精准地点在他力错误的关节处。
“心神散漫!
力便如沙!”
“腰是轴!
不是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