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莽和几位头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虑。
这显然是缓兵之计,或者陷阱。
“谈个屁!”
赵莽怒道,“让你们帮主滚出来受死!”
那小头目吓得一哆嗦,差点瘫软在地。
许轻舟却上前一步,拉住了赵莽,低声道:“赵教头,或许……可以谈谈。”
“嗯?”
赵莽不解地看着他。
许轻舟目光锐利地盯着那扇门缝:“他们现在成了瓮中之鳖,拖延时间对他们没好处。
州府的官兵未必会来,就算来了,局势已乱,也未必会偏袒他们。
他们提出谈判,或许……是真到了山穷水尽,想找条生路。
而且,我们也需要确认星罗宫那两人的情况。”
赵莽沉吟起来。
许轻舟说得有道理。
强攻代价太大,若能通过谈判兵不血刃地解决,或者至少分化瓦解对方,自然是上策。
但风险也同样巨大。
“我去。”
许轻舟忽然说道。
“什么?不行!”
赵莽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你三叔公就你一个……”
“正因为三叔公只剩我,我才更要去。”
许轻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许家与乌衣帮、星罗宫的仇,必须由我去了结。
而且,我对里面的情况,比各位更熟悉一些。”
他看向那颤抖的小头目,冷声道:“回去告诉你们帮主,许家许轻舟,代表抚剑镇各家,进去与他谈谈!”
那小头目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缩回了门内。
赵莽看着许轻舟那年轻却坚毅的侧脸,知道劝阻无用,只能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
若有不对,立刻信号,我们立刻杀进去!”
许轻舟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烂的衣衫,将厚背砍刀重新绑好,深吸一口气,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迈步走向那扇如同巨兽之口的悦来楼大门。
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光线与喧嚣。
楼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和压抑的气氛。
大厅里,数十名乌衣帮众持刀而立,眼神惊惶不安,如同惊弓之鸟。
主位之上,坐着一个面色阴沉、眼角带着一道刀疤的中年汉子,正是乌衣帮帮主乌魁。
他身旁,站着两人,正是那星罗宫的玄枵和双臂依旧吊着夹板的影卫。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独自走进来的、浑身浴血、衣衫褴褛的少年身上。
一场决定抚剑镇最终命运的谈判,或者说,最后的摊牌,在这昏暗的大厅内,悄然开始。
而许轻舟,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将独自面对这群穷凶极恶的敌人。
悦来楼大厅,门窗紧闭,只点了几盏昏黄的油灯,将人影拉得扭曲晃动。
空气凝滞,混杂着血腥、药味和一种穷途末路的疯狂气息。
数十名乌衣帮众持刀围立,眼神惊惧又不乏凶狠,死死盯着独自走进来的许轻舟。
主位之上,乌衣帮帮主乌魁面色铁青,眼角那道蜈蚣似的刀疤微微抽搐。
他身旁,星罗宫执事玄枵依旧穿着那身暗紫长袍,脸色苍白,眼神阴鸷,而那名影卫则如同沉默的石像,唯有吊着夹板的手臂显露出之前的惨烈。
许轻舟站定,身形虽因疲惫而略显单薄,脊梁却挺得笔直。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乌魁脸上,开门见山:“乌帮主,想谈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却在这死寂的大厅里异常清晰,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乌魁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许家的小杂种……倒是命大。”
“托乌帮主的福,还没死。”
许轻舟语气淡漠,“外面的情形,乌帮主想必清楚。
是战是降,给句痛快话。”
“降?”
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