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师耳后响起,同时,他的左手看似随意地搭上了范老师的肩膀。
就在这看似“老友重逢”的拍肩动作下,一个坚硬、冰冷、充满致命威胁的圆柱体,隔着薄薄的长衫布料,狠狠地、不容置疑地顶在了范老师的腰眼上!
那冰冷坚硬的触感,以及其代表的含义,让正要愤怒转身查看的范老师身体猛地一僵!所有的动作、话语,甚至呼吸,都在那一刻被瞬间冻结!
王汉彰的左臂如同一道枷锁,瞬间勒紧范老师的肩膀和上臂,自己的身体紧贴上去,形成紧密的挟持姿态,将藏在衣襟下的枪口死死抵住目标要害。
他的嘴唇几乎贴着了范老师的耳朵,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烟草味,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如同冰冷的匕首抵在咽喉:不想死的话,就乖乖的听话!跟我走!你要是敢喊一声,耍一点花样,我他妈立刻送你上路!
话音未落,他根本不给范老师任何反应的时间,半挟持半拖拽着这具已然僵硬的身体,脚步毫不停顿,强行扭转方向,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好的遮挡,迅速而又目标明确地向人群外围挤去!
所有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或许只像是一个人在焦急地搀扶着另一个受惊或不适的朋友离开是非之地,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那蕴含其中的、不容反抗的巨大力道和贴近死亡的冰冷威胁。
东兴大街喧嚣的声浪被一堵高墙隔绝在外。这是一条狭窄、幽暗、散发着霉味和尿臊气的死胡同。两侧墙壁爬满湿滑的青苔,地面坑洼,尽头堆满腐烂的垃圾。阳光吝啬地洒下几缕,更衬得此处如同墓穴般死寂阴冷。
确认没有任何人跟踪过来。王汉彰猛地发力,将挟持了一路的范老师如同扔沙袋般,狠狠地向那面布满湿滑青苔的砖墙掼去!
一声沉重的肉体撞击声响起。范老师完全无法抵抗这股巨力,后背重重地砸在凹凸不平的砖墙上,痛得他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眼镜瞬间歪斜,滑到了鼻梁下端,眼前一阵发黑,金星乱冒。
没等范老师从那剧烈的撞击和窒息般的疼痛中缓过气来,王汉彰已经逼到眼前!只见他长衫一撩,那支闪着幽蓝寒光的纳甘转轮手枪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他的拇指极其熟练地向后一扳,一声清脆而致命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击锤被扳至待击发状态!冰冷坚硬的枪口,带着火药残留的微涩和金属特有的死亡气息,死死地顶在了范老师的眉心正中!
巨大的压力迫使范老师的头不得不向后仰,后脑勺紧紧抵着冰冷粗糙、湿滑不堪的砖墙,眉心和额头的皮肤被枪口顶得深深凹陷下去,周围的血管突突直跳,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范老师……” 王汉彰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眼神燃烧着暴戾的怒火和极度的鄙夷,“你他妈真是好算计!好手段!用百十条年轻的热血,用你学生的命,去填日本人的机枪眼?!就为了你那狗屁不通的‘唤醒’?!就为了你嘴里的那些主义?!让这帮学生去白白送死!你他妈比那些明着卖国的汉奸更操蛋!你啊,简直就是不人揍得!”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颤抖,枪口死死抵着对方的额头。
范老师被撞得五脏六腑都像移了位,气血翻腾,眼前阵阵发黑,呼吸困难。他艰难地、颤抖地抬起一只手,扶正了歪斜的眼镜。透过模糊的镜片,他看清了眼前这张因暴怒而极度扭曲、狰狞,却又异常熟悉、甚至带着一丝少年时影子的脸庞。
出乎王汉彰的预料,范老师的脸上,在那最初的剧痛和震惊褪去后,竟然没有流露出多少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极其艰难地扯动嘴角,扯出一个无比复杂、掺杂着剧烈痛苦、深深疲惫、浓浓自嘲,甚至还有一丝……奇异平静的扭曲笑容。声音沙哑的说道:“小王同学,又见面了!”
王汉彰的怒火被这不合时宜的“问候”彻底点燃,他手臂肌肉贲张,用枪口将范老师的头更重地怼在墙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就听她怒不可遏的说道:“我见你妈了个逼啊!少他妈跟老子来这套!听着,老狗!老子没时间跟你耗!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