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许家爵身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超一场简单的火拼。
许家爵见镇住了场面,继续分析道:“而且,袁文会本身在南市一带的烟馆、赌场、妓院,就有十几家之多,每天流水一样的进账,少说也有上万大洋!这年头,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的王八都他妈大三辈儿!咱们泰隆洋行虽然也有些家底,弟兄们也个个都是好样的,但要是就凭咱们现在这百十来号人,去跟兵强马壮、财大气粗还有日本人撑腰的袁文会硬碰硬,那……那恐怕真是以卵击石,胜算渺茫啊!”
他看到对面的秤杆面色不善地瞪着自己,刚想坐下的身子又忙不迭地挺直,补充道:“我许家爵绝不是怕死!彰哥,各位兄弟,只要你们一句话,我立马揣上手榴弹就敢去炸了袁文会的赌场!我这话,纯粹是为了咱们泰隆着想,不想看到更多的兄弟白白送死啊!”
王汉彰面无表情,目光转向坐在下首一直沉默不语的张先云:“先云,你平时主意多,说说你的看法。”
张先云是王汉彰东局子分局当差时的老下属。此人心思缜密,处事冷静,负责管理泰隆洋行内部诸多杂务和新招募人员的安置,是王汉彰的得力臂助。听到点名,张先云沉稳地站了起来。
“家爵兄弟说的,是实情,也是眼下最大的难题。”他开口便肯定了许家爵的判断,这让秤杆不满地哼了一声。
张先云继续道:“袁文会攀上了日本人这棵大树,势力确实在急速膨胀。此消彼长,如果我们现在选择跟他全面开战,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我们。”
他话锋一转,走到墙上悬挂的那幅巨大的天津市地图前,指向上面几个用红圈标记的地点:“但是,报仇并非只有硬拼这一条路。袁文会这些年在天津卫横行霸道,得罪的人可不止我们泰隆一家!想要他命的大有人在!”
他的指示棒依次点过侯家后、法租界边缘、太古码头等几个地方,“侯家后的‘蝎子’刘,法租界的小四辈,还有太古码头的巴大爷,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只是苦于势单力薄,不敢动手而已。”
张先云转过身,面向众人,目光炯炯:“我建议,咱们暂时隐忍,不要急于一时。当前首要之事,是联合所有与袁文会有血仇的势力!大家拧成一股绳,形成合力,共同对付袁文会!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胜算!”
总算是听到一个靠谱的回答了,王汉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从黑风口来的安连奎却站了起来,冲着王汉彰拱了拱手,开口说:我说两句啊!张兄弟说的联合纵横,是长远之计,是高招,我赞成。但是呢……”
他话锋一转,继续说:“咱们这边刚刚死了四个弟兄,高森兄弟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如果咱们这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屁都不放一个,那袁文会那条老狗会怎么想?他肯定以为咱们泰隆怕了他!以后不仅会更加肆无忌惮地骑在咱们脖子上拉屎,恐怕连其他还在观望的势力,也会小瞧了咱们,觉得咱们是软柿子,不敢跟咱们联合了!”
安连奎脸上露出老辣的笑容:“所以嘛,依我看,咱们得两手准备。一方面,按照张兄弟说的,派人去秘密联络袁文会的其他对头,合纵连横,这是根本。另一方面……”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也得立刻给他袁文会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疼,知道咱们泰隆不是好惹的!咱们不用直接去捅他的老窝,那样太蠢。咱们可以零敲碎打,敲掉他几个来钱快的烟馆或者赌场,干掉他几个在外面的得意手下和爪牙!剪除他的羽翼,让他变成没毛的公鸡!最关键的是,干得漂亮点,让他抓不到把柄,不知道是谁干的!让他疑神疑鬼,寝食难安!我在黑风口的时候,就专门干这种活的,保准干净利落!”
他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小师弟,咱们不妨两手准备,一边合纵连横,联系袁文会其他的仇人,形成一股合力一起对付他。另一边让我带着人,先剁他两只狗爪子,省的让外人小看了咱们。你觉得怎么样?
如何对付袁文会,王汉彰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权衡。高森的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