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狭小的空间内顿时烟雾缭绕。
“李处长……”王汉彰的声音在引擎声中显得格外低沉,“你跟我透个实底,上面到底是嘛意思?这回动静这么大,又是垒工事又是缴枪的,是不是……真准备跟日本人动手了?”
李汉卿重重地吐出一口烟,那烟雾扭曲着,仿佛是他此刻纠结的心绪。他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压抑:“小师叔,日本人一枪不发占了奉天,又靠着熙洽那帮软骨头拿了吉林。现在,就剩下马占山在黑龙江苦苦支撑,跟关东军对峙。在这节骨眼上,土肥原贤二又秘密潜入天津……他来干嘛?肯定不是来吃煎饼果子的?”
他猛地转过头,盯着王汉彰,眼睛里有血丝:“前几天,张市长给我们开了一个会,会上说,日本人就是想像在奉天那样,再演一出戏,借口‘保护侨民’,趁机用天津驻屯军这两千多号人,把天津卫也给占了!到时候,华北门户洞开,北平也就危矣!”
“南京方面呢?有什么消息?”王汉彰追问。
“南京?”李汉卿冷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讥讽,“蒋总统现在日子也不好过!丢了东三省,全国上下骂声一片,要是天津再在他手里丢了,他那位子还能坐得稳?他给张副总司令的压力大得很!”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如同耳语,即使开车的司机是他的亲信:再说咱们东北军内部......唉,少帅他现在是真坐在火炉子上烤着呢!底下的人,心思各异。有像熙洽那样想投靠日本寻出路的,也有像张学铭张市长和保安总队王总队长那样,憋着一肚子火,死活要跟日本人干一仗,打回老家去的!
所以,保安队是下定决心了?王汉彰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块冰冷的巨石压住。
李汉卿重重地点了下头,目光锐利而决绝:嗯!从上到下都憋着这口气呢!弟兄们很多家都在东北,爹娘姐妹都在日本人铁蹄下受苦!这口窝囊气受够了!王总队长已经下了密令,各部进入戒备,弹药下发到个人。日本人要是敢先开枪,哪怕就一枪,我跟你保证,天津保安总队全体将士,绝对会抗战到底,玉石俱碎,绝不后退半步!这天津卫,不是奉天,更不是吉林!他想兵不血刃,门都没有!
这番话,字字千钧,带着一种悲壮的决心,砸在王汉彰的心上。他仿佛已经听到了隆隆的炮声和密集的枪声。说实话,他骨子里何尝不想跟日本人真刀真枪地干一仗,一雪前耻,让日本人知道中国人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但理智告诉他,一旦战端开启,子弹可不长眼睛。天津城这一百多万平民百姓,有多少人会家破人亡?这座繁华的都市,会不会变成一片焦土?
李汉卿似乎看穿了王汉彰眼中的忧虑,他勉强笑了笑,试图宽慰道:“小师叔,你也不必过于担心。借日本人俩胆子,他们也不敢进攻英国租界。你们泰隆洋行在英租界,相对还是安全的。再说,就日本驻屯军那两千多号人,咱们保安总队加上警察,收拾他们绰绰有余!你啊,先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然而,这番安慰在王汉彰听来,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战争的魔盒一旦打开,后果岂是轻易能够预料和控制的?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战火燃起之前,尽最大努力做好准备。
车队在华界与日租界交界的路口停下。卡车上的巡警和侦探们纷纷跳下车,迅速开始设置警戒线。王汉彰推开车门,对李汉卿郑重说道:“李处长,这些卖枪的店铺,十有八九都和袁文会那帮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袁文会搭上了日本人,气焰嚣张得很,你们行动时,千万要小心应付。”
李汉卿拍了拍腰间的枪套,笑着说道:“小师叔,放心吧。他袁文会再横,说到底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下三滥!咱们是干嘛的?咱们是警察,执行的是市政府的严令!张市长已经下了死命令,此次行动,如遇抵抗,格杀勿论,绝不姑息!”
听到这句话,王汉彰心下稍安,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耽误你执行公务了。眼下是多事之秋,万事小心为上。有什么风吹草动,咱们及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