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的、深沉的悲凉与孤独。那旋律像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他心中那根最脆弱、最不设防的弦。
他看着那扇正在缓缓关闭的弹簧门,透过门缝,隐约可见酒吧内部昏暗的灯光,以及舞台上,一个穿着鲜艳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正坐在高脚凳上,对着麦克风深情演唱的身影。那抹红色,在这冰天雪地的黑白世界里,显得如此突兀而又凄美。
鬼使神差地,几乎是一种本能驱使,王汉彰停下了漫无目的的脚步,转身,推开那扇还在微微晃动的弹簧门,走了进去。
酒吧内部光线晦暗,空气浑浊,弥漫着雪茄烟、酒精和人体混杂的气味。客人确实不算多,三三两两,大多是一些穿着船员服或商务装束的外国人,低声交谈着,偶尔发出低沉的笑声。
王汉彰环顾四周,选择了一个靠近舞台角落的卡座坐了下来,这个位置既能看清舞台,又不那么引人注目。
一名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马甲的年轻侍应生很快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托盘,低声问道:先生,喝点什么?
“一杯威士忌,不加冰!”王汉彰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张钞票递了过去。
侍应生微微一怔,随即会意,接过钞票,点头离去。
舞台上,那名红衣歌女的歌声在继续,穿透了酒吧的嘈杂,清晰地传入王汉彰耳中:
心爱你若有了解,请你着忍耐。男性不是无目屎,只是不敢流出来。心事若无讲出来,有谁人会知?有时阵想要诉出,满腹的悲哀!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苍凉,每一个字仿佛都浸透着泪水。王汉彰靠在柔软的卡座靠背上,闭上眼睛,任由那陌生的语言和悲切的旋律将自己包裹。
他仿佛能听懂每一个字背后的无奈与心酸。男性不是无目屎,只是不敢流出来,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是啊,男人不是没有眼泪,只是不敢流出来,尤其是在这个需要硬起心肠、戴上面具才能生存的世道。
一首歌唱完,酒吧里响起了几声稀稀落落、礼貌性的掌声,更多的是无动于衷的交谈声。王汉彰却坐在舞台下面,突兀地、用力地鼓起了掌。他的掌声在相对安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和真诚。
舞台上的歌女似乎有些意外,目光投向这个唯一的、认真的倾听者。灯光下,王汉彰看清了她的脸,算不上绝色,但很清秀,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她冲王汉彰微微的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感激,也有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了然。
就在这时,侍应生将王汉彰点的威士忌送了上来。琥珀色的液体在昏暗的灯光下荡漾着诱人的光泽。王汉彰拉住了正要转身离开的侍应生,又掏出一张钞票塞进他手里,低声说:麻烦你,请舞台上的那位小姐过来喝杯酒。
侍应生熟练地接过钞票,脸上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低声回应:好的,先生您稍等。
几分钟之后,刚才在舞台上唱歌的那位歌女从后台走了出来。她已经脱下了舞台上的红色礼服,换上了一件素雅的深蓝色旗袍,外面披着一件针织开衫,卸去了浓妆,显得更加清瘦和疲惫。她四下里看了看,目光落在王汉彰身上,然后径直走了过来,在他对面的卡座坐下。
先生,谢谢您的酒。她开口,声音依旧软软糯糯,带着闽南地区特有的腔调,听起来很温柔,但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王汉彰笑了笑,将侍应生刚刚送过来的一杯鸡尾酒推到她面前,开口说:小姐,您贵姓?听您的口音,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我姓林,她点点头,双手捧着那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却没有喝,不知道先生您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王汉彰端起自己的威士忌,抿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带来一股暖流,
就是觉得你刚才唱的那首歌,很好听。曲调……很特别,也很动人。不过,歌词的意思我听不大懂,所以想请你跟我讲讲。
我是台湾人,林小姐轻声回答,眼神里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出生在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