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踞多时的迷雾,照亮了一条清晰可行的道路!
对啊!兴业公司安排不开,那就在干一家买卖啊!开茶楼!这个主意,怎么自己之前就钻进牛角尖,没想到这一层呢?
这不仅仅是为了安置大师兄托付的旧部,解决一个迫在眉睫、关乎情义和声誉的难题;这本身,仔细想来,也确实可能就是一桩很有前景、有利可图的好生意!
正如许家爵所分析的,充分利用袁府旧部这个独一无二、含金量极高的人力资源和品牌效应,打造一个定位高端、氛围雅致、服务顶级的社交场所,这完全契合了天津卫那些有闲有钱有闲的阶层追求独特品味、怀旧情绪和身份认同的微妙心理。这里卖的不仅仅是茶点,更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一种过往荣光的体验。
最关键的是,王汉彰的思维立刻跳跃到了一个更深的层次。这样一个场所,往来无白丁,谈笑有,同样也少不了各色心怀鬼胎的人物。
这里鱼龙混杂,是三教九流、各方势力信息的交汇点,是流言蜚语和真实情报的滋生地。对于自己目前需要不断拓展人脉、编织关系网,乃至暗中收集各方动向情报的需求而言,这样一个看似风雅的茶楼,或许正能起到一个意想不到的、绝佳的掩护和枢纽作用!这简直是一举多得!
王汉彰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之前因为难题而紧锁的眉头彻底舒展开来,嘴角甚至牵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带着赞许和如释重负的笑意。他看着眼前因为出了一个绝妙好主意而眉飞色舞、难掩得意之色的许家爵,心中也是感慨,这小子,虽然有时候行事孟浪,但这份机灵劲儿和在这些偏门生意上的嗅觉,确实无人能及。
二子,王汉彰用手指虚点了点许家爵,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赏,甚至难得地用了句略带粗俗却更显亲昵的夸赞,你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呢?真你妈好使!
“哈哈,我这脑瓜子再好使,那不还得靠着彰哥你这棵大树吗?”许家爵不动声色的拍了一记马屁。
王汉彰微微一笑,身体向后,重新靠进椅背,摸出两支雪茄,扔给许家爵一支,自己点燃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让浓郁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个圈,才缓缓吐出。他眯着眼睛,透过袅袅的青烟看着许家爵,脑子里飞快地权衡、计算着。
琢磨了一会儿,王汉彰开口,语气变得严肃而果断,带着分派任务时的决断:二子,这件事,既然是你想出来的道道,那就交给你去办了!你人头熟,路子广,找地方、谈价钱这些事你在行。尽快,给我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地段就按你说的,位置选在外国的租界里,要清静体面。规模嘛,不能太小,要能体现出气派,但也别太张扬。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具体的数字:前期所有的费用,包括顶铺、装修、置办家伙事儿、打通关节等等,预算……我大概给你五万块钱的额度!你要精打细算,把每一块大洋都花在刀刃上。
说到这里,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紧紧盯着许家爵,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记住了,二子!这件事,归根结底,是我大师兄的事儿,更是我老头子袁克文的事儿!这里面牵扯着情义,牵扯着名声!你办事,我放心,但你要是敢在这里面动歪心思,玩猫腻,赚不该赚的钱,坏了这份情义……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冰冷的寒意和毫不掩饰的威胁,已经让许家爵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彰哥!您这……您这不是骂我呢嘛?许家爵立刻叫起了屈,脸上堆满了委屈和忠诚,只见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我许二子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吗?我对谁耍心眼,也不能跟彰哥你耍心眼啊!从谁身上赚钱,我也不能从你身上,你是我亲大哥,我要是从袁大爷的旧事上刮油水啊!和你妈不是猪狗不如了吗?你放心,我把这话撂这儿,我肯定尽我最大的本事,调动我所有的关系,又快、又省、又保证质量地把这件事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绝对不让您和杨大爷失望!您就擎好吧!
说完,许家爵像是生怕王汉彰反悔似的,连忙将手中那半截还没抽完的雪茄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