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反而搓着手,脸上挂着那种市井小民讨要好处时特有的、混合着谄媚和贪婪的讪笑,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在马乐马拉斯身上打转。
马乐马拉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心里一阵厌恶,这些贪婪的、像苍蝇一样的中国人!他强忍着不快,从长袍口袋里摸索出几个冰冷的铜板,递了过去,语气生硬地说:“好了,这是给你的小费,你可以离开了。”
店小二接过那几枚可怜巴巴的铜板,在手里掂了掂,脸上那谄媚的笑容瞬间冷却,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和轻蔑。“呵呵,”他干笑两声,“您可真是位大方人儿,谢谢您的赏钱了……”他将铜板揣进怀里,不再多看马乐马拉斯一眼,转身退出了雅间,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马乐马拉斯看着店小二消失的背影,用希腊语低声地、恶毒地咒骂起来:“该死的黄皮猴子,贪婪的猪猡,肮脏的乞丐……你们这群劣等民族,活该被奴役,永远都……”
“咣当!”
他的咒骂声还未完全落下,雅间那单薄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猛地一脚踹开!木板做成的房门直接被踹飞,撞在墙上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四个穿着不合身、松松垮垮西装,但眼神锐利、身形精干的汉子,如同幽灵般迅捷而无声地涌了进来,瞬间就将不大的雅间挤得满满当当。
他们动作默契,两人迅速占据了门口的位置,阻断了退路,另外两人则呈半圆形,将马乐马拉斯围在了窗边的死角。这些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戾和冰冷,他们的手都看似随意地插在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或者靠近腰间的位置。
马乐马拉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间愣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顶瓜皮帽。他看着这几个明显来者不善的中国人,强作镇定,用他那蹩脚的汉语试图恫吓:“先生们!你们是不是进错房间了?这里是我预定的!我拥有英国国籍,你们现在的行为是违法的!会引发严重的外交纠纷!大英帝国的怒火,会把你们……”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因为站在他对面、那个看起来是头目的、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冷峻的中年人,以快得惊人的速度,从西装下摆里抽出了一支闪着幽蓝金属光泽的毛瑟c96式手枪!那俗称“盒子炮”的粗大枪身,黑洞洞的枪口,以及大张着、随时可以击发的机头,无一不散发着冰冷而直接的死亡气息!
中年人的眼神如同两把淬了冰的锥子,死死地钉在马乐马拉斯的脸上。马乐马拉斯从那双眼睛里没有看到丝毫的犹豫或恐惧,只有一种执行任务时的绝对冷静和不容置疑。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敢多说一个字的废话,或者有任何异动,下一秒,他的脑袋就会被这把充满威慑力的毛瑟手枪发射出来的冰冷的子弹无情地掀开!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马乐马拉斯自己粗重而惊恐的喘息声,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市井喧闹。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冷汗瞬间湿透了他内里的衬衫,冰凉地贴在他的皮肤上。
那个持枪的中年人,用空着的左手从西装内袋里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张黑白照片,他先是低头看了看照片,然后又抬起眼,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马乐马拉斯的脸上仔细扫过,对比着每一个特征。片刻后,他用一种沙哑而毫无感情色彩的声调,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叫马乐马拉斯,是吗?希腊人?”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水,瞬间浇灭了马乐马拉斯心中残存的侥幸和愤怒。完了!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混混,他们目标明确,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因为土耳其大烟的事情吗?是哪个被他抢了生意的中国帮派?还是……他猛地想起了王汉彰,想起了格林警司的警告……难道……
他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喉咙干涩得发疼,嘶哑着声音,带着最后一丝挣扎回答道:“是……是的,我是马乐马拉斯……你们……你们究竟是谁?想要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