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两句,骂你几句,那不是天经地义吗?!不兴人家发泄一下是吗?!若梅这丫头要是我亲生的闺女,被一个小子这么不明不白地拐跑了,我拿菜刀砍死你的心都有!你说说你!啊?!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做事还这么混账?这么不让人省心呢?!你是要活活把我气死才甘心吗?!
刚才在赵若媚家中那看似冲动的激烈反击,王汉彰其实并非完全是一时头脑发热。在江湖上闯荡的这几年,他早已习惯了谋定而后动。他很清楚,以赵金瀚那迂腐固执、死要面子活受罪又刚愎自用的性格,是绝不可能因为他王汉彰几句不痛不痒的和刻意摆出的低姿态,就轻易点头答应这门在他看来绝对是门不当户不对、并且严重损伤了他作为父亲权威和颜面的婚事的。对方必然会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极尽刁难、羞辱、贬低之能事,以此来重新确立和巩固他那可怜又可悲的、早已在现实生活中摇摇欲坠的家长威严。
其实,冷静下来,站在一个普通父亲的角度去思考,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年的宝贝女儿,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男人,心中窝火,想要发泄怨气,某种程度上也并非完全不能理解,甚至可以说是人之常情。
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赵金瀚心中有火,可以冲着我王汉彰来!骂我、斥责我,甚至像他说的,去巡捕房告我,我都认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那股邪火,撒向我老娘啊!
当着我的面,对我母亲大呼小叫,这是王汉彰绝对无法容忍、也绝不会妥协的底线!所以,他才毫不犹豫地、以牙还牙地怼了回去,然后毫不犹豫地带着受了委屈的母亲,立刻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可令他万万没有料到、也完全打乱了他后续步骤的是,赵若媚竟然会如此决绝地、不顾一切地、甚至是破釜沉舟地跟着他一起跑了出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打乱了他心中盘算好的、相对稳妥的解决之道。
如果赵若媚没有跟出来,他本可以在回到家中,安抚好惊魂未定的母亲之后,避开妹妹们,慢慢地将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人情世故以及赵金瀚那可怜又可悲的复杂心态,条分缕析地、冷静地解释给母亲听,相信母亲会理解自己的苦衷的。
然后,等过几天,赵金瀚在家发够了脾气,那股邪火发泄得差不多了,怒气稍稍缓和之后,他再找一个在天津卫有足够分量、双方都能说得上话的体面人从中斡旋、说和,送上更厚重的彩礼,给足对方面子,这门婚事,十有八九也就顺水推舟、皆大欢喜地定下来了。这原本是他心中反复权衡、认为最稳妥也最体面、能最大限度保全双方颜面的解决之道。
但现在,赵若媚这一跟出来,性质就完全变了。这等于是在赵金瀚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彻底激化并公开了父女之间的矛盾,几乎断绝了短期内缓和关系的可能性。
而且,有很多关于赵金瀚性格分析、以及他后续打算的、稍显冷静甚至冷酷的现实考量,他根本无法当着赵若媚这个伤心欲绝的当事人的面,细细地向母亲解释清楚。
此刻的无奈、憋闷和对未来局势更加复杂的忧虑,交织在王汉彰心头,让他只能选择紧紧地闭上嘴巴,低头沉默不语,独自承受着母亲的雷霆之怒。
看到王汉彰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闷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王老太太心头的火气更是如同被浇了一桶油,轰地一下蹿得老高!她气得浑身发抖,连那根伸出的手指头都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哆嗦起来。她猛地往前冲了一步,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往王汉彰的脸上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发出的一声脆响。
就听王汉彰的妈妈怒不可遏地咆哮道:说话啊!哑巴了?!刚才在人家家里那能说会道的劲儿呢?!都被狗吃了吗?!啊?!这件事让你弄成现在这个烂摊子,你说!你打算怎么办?!
原本应该温馨祥和的过年气氛,被这一记响亮的巴掌和声嘶力竭的怒吼,彻底拍得烟消云散,荡然无存!空气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愤怒和绝望。
王汉彰知道,自己如果再继续留在家里,面对盛怒之下毫无理智可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