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的神色,似乎已经有所安排,并且是相当果断的安排。”
“是的,先生。”王汉彰站在他身旁,简洁地汇报,“我刚刚命令先云,调动我们所有能动用的人力,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监控海光寺日本驻屯军司令部,以及码头、车站等关键地点,严防他们在天津故技重施,挑起事端。同时,也需要关注本地高校学生的动向,我估计大规模的游行示威很快就会出现,需要提前预防可能发生的冲突。”
詹姆士先生认真地听着,那双锐利的蓝眼睛不时微微眨动,显示出他正在快速消化这些信息,并且不时地轻轻点头,表示认可。
他将终于完全摘下的那双小羊皮手套,仔细地叠放整齐,然后放在自己并拢的膝盖上,这个动作本身就像是一种仪式,标志着听取汇报阶段的结束。
他的脸上随之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赞许神色,那是一种上级对得力下属的肯定:“王,你做得非常对!反应极其迅速,措施部署得有力且完全必要!在局势骤然变化、前景尚不明朗的关键时刻,保持最高级别的警惕,采取最果断的预防措施,是保护我们自身利益、维护英租界安全与秩序的不二法门。你再次展现出了一个优秀领导者应有的素质、魄力和远见。”
得到詹姆士的肯定,王汉彰心中稍安,但他更想听听这位深谙国际政治的老牌殖民官员对大局的判断。他试探着问道:“先生,非常感谢您的肯定。那么,以您之高见,您对上海目前正在发展的局势怎么看?十九路军他们……凭借现有的力量和准备,能顶住日本人的进攻吗?”
詹姆士先生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腹部,语气显得颇为笃定:“王,不必过于悲观。根据我目前所掌握的多方情报综合判断,此次负责进攻上海闸北地区的日军主力,是他们的海军特别陆战队。这里有一个关键点你需要了解,在日本帝国内部,其陆军和海军之间的门户之见和竞争矛盾,是由来已久且根深蒂固的,有时甚至超过了对外的协同。这支执行登陆作战任务的海军陆战队,无论从其投入的总兵力规模、所配备的重型火炮等支援火力,还是基层士兵接受的系统化陆战攻坚训练水平来说,都无法与他们在东北地区横行无忌的关东军相提并论,那才是日本陆军的精锐!甚至与目前就驻扎在你们天津海光寺的这支纯正陆军编制的驻屯军相提并论。他们更像是用于占领租界、保护侨民的武装警察,而非用于大规模野战的职业陆军。”
他说到这里,有意地顿了顿,似乎在刻意强调接下来的内容,又似乎在给王汉彰等人消化信息的时间。“而另一方面,对于你们中国的第十九路军,我通过一些渠道,也多少有一些了解。”
詹姆士继续道,语调平缓,“他们并非南京蒋委员长的嫡系中央军,某种程度上,正因如此,他们反而保有了更强的独立性和地方特色,其战斗意志往往更为顽强。士兵多来自广东南路等地,民风彪悍,性情坚韧,尤其能吃苦耐劳,擅长近战和夜战。他们的总指挥蒋光鼐将军,军长蔡廷锴将军,据我所知,都是务实、果敢且具备坚定抗日立场的将领,在军中威望很高。所以,基于以上分析,我倾向于相信,至少在战役的初期阶段,十九路军凭借地利、人数优势和高昂的士气,是完全有能力应对住这支日本海军陆战队强度有限的进攻的,甚至……”
他嘴角牵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如果指挥得当,将士用命,很可能还会给骄横的日本人一个不小的‘惊喜’,让他们尝尝苦头。”
这番话,像一阵微风,稍稍吹散了会议室里的一些阴霾。在座的一些人脸上露出了振奋的神色。如果十九路军能顶住,甚至打赢,那无疑将极大地鼓舞全国的抗战士气。
而且,王汉彰注意到进攻闸北的日本海军陆战队,总兵力大概也就两千人左右,而镇守上海地区的十九路军,总兵力报表上达到了三万人之众!即便这个数字可能含有水分,或者部分部队分散驻防,但能够投入闸北前线作战的兵力,怎么算也应该有一万多人。以一万多对两千,又是保卫国土的防御作战,或许……真的能像詹姆士先生预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