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单衣在作战啊!我们南开大学的师生,已经决定绝食一日,把省下来的膳食费,全部捐给前线!我们的附属小学的孩子们,捐出了自己的压岁钱和零用钱,凑起了二百块银元,支援十九路军!北宁铁路的工友们,饿着肚子罢工抗议日本侵略,却纷纷捐出自己微薄的薪资……我们也是中国人,我们是学生,我们不能扛起枪走上战场,但我们可以走上街头,为我们抗日的将士们募捐!”
“同胞们!一分钱,能买一颗射向敌人的子弹!一块银元,能购买一斤让战士们果腹的粮食!一件棉衣,能温暖一位在寒风中为我们厮杀的勇士的躯体!”赵若媚的目光扫过全场,带着灼人的热忱,“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宣讲,不是荒废学业,是为中华之存续而求学!我们低头募捐,不是乞求施舍,是为民族之尊严而求助!”
“让我们携手同心,让我们的捐款汇成洪流,让我们的支援跨越山海!告诉前线的将士们:你们不是孤军奋战,你们的身后,是四万万同胞!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保卫上海!保卫中国!”
赵若媚的话音刚落,站在她身后的那十几个女生同时振臂高呼,年轻的声音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声浪: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声援十九路军的将士们痛击日寇!”
“保卫中国!誓死抗日!”
这些平日里看起来柔弱的女孩子们,此刻发出的怒吼却如同惊雷,振聋发聩!围观的人群被彻底点燃了,群情激愤。“说得好!”“捐!我捐!” “算我一份!”
前来闲逛的老少爷们、大娘媳妇们,听到这番言之凿凿、情真意切的演讲,无不为之动容,纷纷慷慨解囊。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摆在长桌上的那几个募捐箱就已经被钞票和银元塞得满满当当。
虽然心里面窝火,但王汉彰残存的理智告诉他,此刻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眼前这群情激愤的场面,就像一堆晒透了的干柴,被赵若媚的演讲点燃了爱国热情的火焰。
自己这个时候要是冲上去,强行把两个妹妹从募捐的队伍里拽出来,无异于往这堆烈火上浇油,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被愤怒的人群当成“汉奸”、“破坏抗日”的恶徒,当场撕成碎片都有可能!
他阴沉着脸,牙关紧咬,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强行压下立刻发作的冲动,他不再看台阶上那让他血压飙升的景象,猛地转过身,分开身后的人群,低着头,快步向兴业公司一侧的巷道走去——那里有通向公司后院的小门。
从后门进入兴业公司,一股压抑沉闷的气氛扑面而来,与门外的激昂火热判若两个世界。公司里面几十号弟兄,此刻都挤在了临街的窗户边和门缝后,探头探脑地往外张望,脸上表情各异,有好奇,有惊讶,也有几分不知所措。看到王汉彰阴沉着脸走进来,众人如同见了猫的老鼠,立刻噤声,纷纷散开,假装忙碌起来。
安连奎赶忙从人丛中迎了过来,他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缎面棉袍,脸上带着宿醉未醒的浮肿和显而易见的窘迫。他把王汉彰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你可算是来了!今天一大清早,赵小姐就带着这么一大帮女学生到了咱们公司门口,指名道姓要找我。我以为是您有什么吩咐,赶紧就出来了。结果她客客气气地跟我说,要借两张桌子和几条长凳,要在咱们公司门口搞抗日募捐!我当时就懵了!”
他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和无奈:“这要是换成别的任何人,我直接给他打跪下!可……可来的是赵小姐啊!她跟你……唉,我是一点辙也没有啊!打不得,骂不得,轰又轰不走。好说歹说,人家根本不理,直接就把桌子摆开了阵仗!我这……我这一早晨,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说实话,对于赵若媚的这种行为,王汉彰是既窝火,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窝火的是她的胆大妄为,不顾风险,还把自家妹妹牵扯进来。但平心而论,她是为了支援在上海浴血奋战的十九路军,是为了抗日救国,这大义名分,任谁也挑不出错处。只是,这方式,这地点,实在是……
听着安连奎的抱怨,王汉彰深吸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