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关注,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不出一个月,日本侵略者很可能就要被彻底的赶下黄浦江!我们要借着这股东风,在天津,在华北,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更大规模的反日爱国行动,配合前线的将士,让日本人腹背受敌……”
“呵呵……”王汉彰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充满讥诮意味的冷笑,打断了他慷慨激昂的陈词。
他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甚至带着几分怜悯。他本以为,几年不见,这个常先生能有些长进,能拿出点切实可行的、不同于以往那套空泛口号的东西,或许真能带来一丝破局的希望。现在看来,骨子里还是原来那一套,甚至因为过时的情报消息而变得更加不切实际,或者说是更加激进。
他摇了摇头,语气冷淡得像是在评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借着这股东风?常先生,我看你这股风,你恐怕是借不上了!日本人马上要在上海增兵了,你这根本就是在往悬崖边上走,还想拉着别人一起跳下去。”
他盯着常先生,目光锐利如刀:“你们要在天津插旗也好,开香堂收弟佬扩大势力也罢,说句实话,跟我王汉彰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这天津卫龙蛇混杂,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可是有一点……”
王汉彰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你们要是还想原来那样,躲在暗处,用那些听起来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撺掇别人,尤其是那些热血上头的学生、工人,替你们去冲锋陷阵,去搞那些无异于以卵击石的所谓‘行动’,让他们去送死,呵呵,那你就别怪我王汉彰不讲往日那点微末的情面了!”
面对王汉彰连珠炮似的冷言冷语和直白的威胁,常先生脸上的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但并没有动怒,甚至连那抹公式化的笑容都没有完全消失。他只是轻轻地、带着些许无奈地笑了笑,仿佛早已预料到会遭遇这样的抵触。
“看来,汉彰,你对我的成见,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他叹了口气,语气依旧平和,“不过这不要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以后,你会慢慢明白,我所做的一切,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从根本上说,不是为了个人,不是为了某个团体,而是为了这个饱经磨难的国家,为了这片土地上四万万的同胞。”
他话锋一转,不再试图进行空洞的说服,而是抛出了实质性的内容,眼神也变得郑重起来:“汉彰,我也不妨跟你交个底。我这次回到天津,并非孤身一人潜回,更不是来搞什么单打独斗的冒险。我们有了新的部署,新的力量。当然……”
他特意强调:“我这不是在向你求助,我们还不至于沦落到那一步。但是,我认为,在特定的情况下,我们之间,或许存在着……合作的可能。”
“合作?”王汉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充满讽刺的弧度,“常先生,你是不是在外面躲了几年,把脑子躲糊涂了?你拿什么跟我合作?”
“过年之前,天津市政府刚刚在西郊刑场公开枪毙了二十多个赤党分子,尸首扔在西郊的乱坟岗子,曝晒了半个多月都没有家人敢去收尸!最后还是掩骨会实在看不下去,掏钱买了几张破草席,勉强把人卷了埋了!你现在跑过来,大言不惭地跟我说‘合作’?这简直就是我今年听过最大的笑话!”
王汉彰的话语如同鞭子,抽打着现实。他并非完全不相信常先生背后可能还有力量,但他更清楚,在如今日伪势力空前强大、白色恐怖弥漫的天津,赤党的地下组织遭受了毁灭性打击,生存尚且艰难,谈何合作?他们的势力,在多方残酷的围剿下,早已大不如前,这是不争的事实。
常先生的脸色终于微微白了一下,王汉彰提到的那二十多个同志,显然刺痛了他。他沉默了片刻,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深刻的悲恸,但很快又被更坚定的神色所取代。
“革命……从来就不是请客吃饭。革命,就是要流血,要有牺牲!”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种沉重的力量,“具体的事情……哎,其中曲折,不说也罢!有些牺牲,是为了避免更大的牺牲,是为了找到更正确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