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刘说到这里,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上露出了极度后怕的神情:“可……可就在他进去换衣服没多久,我……我闻到了一股味儿!一股很淡,但绝对错不了的……汽油味!”
王汉彰和高森的心里同时一沉。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老刘继续说道,“咱们后厨,虽说用火用油,但那都是菜油、猪油,绝不会有这么冲的汽油味!我赶紧放下手里的炒勺,顺着那味儿就找了过去。味道是从堆放杂物和员工更衣的那个小套间里传出来的……我……我走到门口,隔着门缝往里一看……”
老刘的声音带上了恐惧的颤音,“就看见那个李吉庭!他背对着门,手里正拿着一个深色的玻璃瓶子,瓶口开着,他……他正把里面那透明刺鼻的液体,往堆在墙角的那几捆干燥的引火木柴上和幕布后面倒!那味儿,就是汽油!”
“我当时脑子‘嗡’的一下,血都凉了!想也没想,就大喊了一嗓子:‘李吉庭!你干嘛呢!’” 老刘模仿着当时的情景,声音不由得提高,“那小子被我这一嗓子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回过头,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他手一抖,那瓶子就掉在了地上,里面剩下的汽油‘哗啦’一下全洒了出来!那个小逼尅的……他他妈的转身就想跑!在跑的时候,还从兜里掏出一盒洋火,擦燃了一根,看也没看就往身后那摊汽油上一甩!”
老刘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再回忆那噩梦般的一幕:“那火柴头带着一点火星,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那摊溅开的汽油上……‘轰’!一下子就……就着了!火苗蹿起来比人都高!那小子……那小子就像个兔子一样,从旁边的后门缝里挤出去,眨眼就跑没影了!这把火……这把要命的大火,就这么……就这么着起来了啊!”
王汉彰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腮帮子因为紧咬牙关而微微鼓起。太阳穴处的血管“突突突”地跳动着,显示着他内心汹涌的、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怒火!
自己对待师父府上的这帮老人,自问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不仅在他们无处可去时提供了饭碗,每个月的薪水体己,都比外面那些顶尖的大饭店只高不低!
他图什么?不就是图个安稳,图份旧情吗?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看似牢靠的情义堡垒内部,竟然早就被人埋下了如此恶毒的钉子!竟然有人用这种纵火的方式,来回报他的“仁至义尽”!这不仅仅是毁他的产业,更是将他的一片真心踩在脚下践踏!
他缓缓地侧过头,那目光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死死地盯在高森的脸上,一字一句地问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令人胆寒的压力:“那个放火的李吉庭……人呢?”
高森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呃……跑了!当时后厨一片大乱,浓烟滚滚,谁也顾不上谁……他……他趁乱跑了!没人看清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王汉彰的目光没有丝毫移动,继续问道,语气依旧平静得可怕:“那……那个把他介绍进来的,他掰掰,李成祥呢?”
“也……也不见了!”高森的声音更加干巴,带着绝望,“着火之后,场面混乱,我就再……再也没见过李成祥的影子!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看见!不知道是不是烧死在里面了?”
听到高森这如同最终判决般的回答,王汉彰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随即,他非但没有暴怒,反而咧开嘴,发出了一阵低沉而古怪的笑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冰寒、自嘲和一种被彻底激怒后的森然杀意。
“呵呵……呵呵呵……好,好得很啊!”他边笑边说道,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过一片狼藉的茶楼和惶恐不安的后厨师傅和跑堂的伙计们,“知道是谁干的就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行了,高森,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就别管了。”
他收敛了笑容,语气恢复了往常的冷静,甚至带着一种决断后的轻松:“你现在立刻安排手下所有能动弹的人,连夜收拾茶楼里面的残局!清理积水,打扫垃圾,统计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