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没有任何铺垫,“把它给我。”
苏清媛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份报告是父亲生前锁在保险柜里的,他去世前一天,只来得及告诉她“报告能证明苏氏不是自愿破产”,却没说具体藏在哪里。
“我没有。”她咬着唇,声音发紧。
凌曜抬眼,寒潭似的目光锁住她:“苏先生的保险柜密码,是你的生日。他把报告放在了老宅的壁炉暗格里。”
他连这个都知道。
苏清媛的后背瞬间凉透——他调查她,像解剖一只蝼蚁。
“为什么要找这份报告?”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凌氏已经收购了苏氏的资产。”
“我要的不是资产,是真相。”凌曜的指尖在文件袋上敲了敲,发出沉闷的声响,“苏氏破产的时间,刚好卡在凌氏与海外财团的合作节点上,有人用苏氏做了棋子。”
他没说“有人”是谁,但苏清媛的心脏猛地一跳——父亲生前说过,“凌氏里有人不想让我们活下去”。
“我可以把报告给你,”她看着他的眼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破釜沉舟的倔强,“但你要帮我还掉苏氏的债务,还有我母亲的医药费。”
凌曜看着她,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淡,没到眼底,反而让他的眼神更冷:“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因为除了我,没人知道报告在哪里。”苏清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背水一战的坚定,“你需要真相,我需要钱。我们可以做交易。”
凌曜的指尖停在雪茄上,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张脸褪去了千金的精致,却多了种被生活磋磨出的韧性,像块碎了边的玉,虽然残缺,却没失了底色。
“好。”
他开口,声音里没有任何犹豫:“做我的私人助理,为期两年。在此期间,我替你偿还所有债务,承担你母亲的全部医疗费用。”
他把一份打印好的合同推到她面前,黑色的宋体字像锁链:“合同期间,你的时间、行踪,都归我支配。不能提及过往,不能与任何苏氏旧部接触,更不能……对我有任何不该有的心思。”
窗外的暴雨还在砸着玻璃,苏清媛看着合同末尾的“凌曜”两个字,墨色凌厉,像他本人一样,带着不容拒绝的掌控欲。
她拿起笔,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在“乙方”那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清媛。
钢笔尖划过纸张的声响,像一声细碎的碎裂声,宣告着她最后一点尊严的落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