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身上，却驱不散那份沉甸甸的压抑。苏晚握着带血的玻璃碎片，指尖的疼痛远不及心底的慌乱，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像要撞破胸腔。
凌曜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没有了刻意的疏离，只剩下一种近乎执拗的认真。他挣扎着坐直身体，不顾伤口的牵扯，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苏晚，”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因疼痛产生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林薇薇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
苏晚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指尖的血珠滴落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红。“听到了。”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林小姐只是一时气话，凌总不必放在心上。”
“气话？”凌曜自嘲地笑了笑，“或许吧，但她说对了一件事——你确实是我的契约女友。”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苏晚的心上，让她刚刚升起的一丝期待瞬间熄灭。她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他们之间，终究只有契约。
她放下手中的玻璃碎片，拿出纸巾，默默擦拭着指尖的血迹，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凌总既然知道，就该明白我们的身份。刚才的事，是我失态了，以后不会再有了。契约期满，我会……”
“契约期满？”凌曜突然打断她的话，语气陡然提高，“苏晚，你就这么想离开我？”
苏晚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受伤。“凌总，我们当初签契约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
“那是当初！”凌曜猛地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当初我签那份契约，是为了应付家里的催婚，是为了挡住那些像林薇薇一样的麻烦。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的情绪太过激动，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几分。苏晚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扶他，脚步刚动，却又硬生生停住了。她怕自己这一靠近，又会陷入那片无法挣脱的温柔陷阱。
“凌总，你别激动，医生说你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她只能站在原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不激动？”凌曜看着她刻意保持距离的模样，心里的酸涩翻涌而上，“苏晚，你告诉我，你到底要躲到什么时候？你对我就没有一点感觉吗？还是说，在你心里，那份冰冷的契约，就比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更重要？”
他的问题像重锤一样，一次次敲在苏晚的心上。她想否认，想逃避，可看着他苍白的脸，看着他因为疼痛而紧蹙的眉头，那些到了嘴边的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啊，她怎么会没有感觉。从他在她最狼狈的时候伸出援手，从他在她加班到深夜时送来温热的晚餐，从他病中依赖地抓着她的手不放，那些点点滴滴的温暖，早已在她心里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可她不敢承认，不敢奢望。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她只是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而他是高高在上的凌氏集团总裁，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原本就不该有交集。
“我……”苏晚张了张嘴，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我配不上你，凌总。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契约期满，我们各自回归正轨，对谁都好。”
“配不上？”凌曜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苏晚，你告诉我，谁规定的配不配？是林婉清？还是你自己心里那道跨不过去的坎？”
他伸出手，不顾伤口的疼痛，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苏晚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看到他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告诉你，苏晚，在我凌曜的世界里，没有配不配，只有我愿不愿意！”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什么契约女友，从来没有！”
苏晚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忘记了挣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