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墨辰是在傍晚时分,才得以从老宅脱身。他几乎是一路狂奔,赶往苏晚晴的出租屋,鞋底碾过傍晚微凉的风,心里的愧疚和担忧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坐立难安。他知道,自己失联的这一整天,晚晴一定在恐惧和无助里熬得快要撑不住了;他更清楚,爷爷的手段从来都是斩草除根,断药、辞工作,不过是开胃小菜,若他始终不肯妥协,后续的打压只会更狠。
推开门时,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残阳,将家具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苏晚晴坐在沙发上,背对着门口,身形单薄得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桌上摆着两碟已经凉透的青菜,一碗米饭也凝了层白膜,显然是她做好了饭,却从天亮等到天黑,一口都没动过。
“晚晴。”凌墨辰的声音带着一路狂奔后的沙哑,轻轻唤了一声。
苏晚晴猛地转过身,看清是他,原本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眼眶唰地就红了。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脚步有些虚浮,声音里裹着未干的哽咽:“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药房说药断供了,所有代购都联系不上,公司王总刚才打电话,让我不用再去上班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爷爷做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细密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凌墨辰的心上。他看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恐惧和绝望,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千言万语涌到嘴边,最终只化作一句沉重的:“晚晴,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答案!”苏晚晴的情绪终于忍不住崩溃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歇斯底里的无助,“是不是他逼你和我分手?是不是他觉得我配不上你,就断了我妈的药,毁了我的工作?凌墨辰,你告诉我!”
凌墨辰沉默着,没有否认。他的沉默,就是最残忍也最明确的答案。
苏晚晴看着他,眼泪终于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砸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刺骨。“所以,你今天来,是要跟我提分手的,对不对?”
“不是!”凌墨辰猛地伸出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语气坚定得不容置疑,“晚晴,我绝不会和你分手!对不起,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你和阿姨。药品的事,工作的事,我都会想办法解决的,你相信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苏晚晴靠在他温热的怀抱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的委屈和恐惧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可哭了一会儿,心里的无力感却越来越重,她轻轻推开他,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墨辰,我们斗不过他的。他是凌家的老爷子,执掌凌家几十年,有权有势,我们在他面前,就像两只随时能被碾死的蝼蚁。”
她不是没有见过豪门的势力,可从来没想过,这种冰冷的权势会如此直白地砸在自己身上,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母亲的药是救命的根本,她的工作是这个家仅有的经济来源,如今这两样都被掐断了,就等于断了她们母女的生路。
凌墨辰看着她眼底的绝望,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抬手,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指尖带着颤抖:“我知道,可我不能放弃你。晚晴,你还记得吗?当初我创业失败,被合伙人骗走了所有积蓄,甚至连房租都交不起的时候,是你把我拉进你的出租屋,给我煮一碗热汤面,告诉我‘只要人在,就有希望’。现在轮到你难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不管?”
那些艰难却温暖的日子,是他心里最珍贵的光。如今,这束光遇到了风雨,他拼尽全力也要为她撑起一片天。
“药品的事,我已经托了国外的朋友,他们正在联系药厂,最多三天,一定能弄到药,先给阿姨应急。”凌墨辰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在给她承诺,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工作的事你更不用担心,以你的能力,不管是设计还是策划,随便找一家公司都能站稳脚跟,实在不行,我给你开一家工作室,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至于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