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将凌氏集团顶层办公室裹得密不透风。凌曜指尖夹着的钢笔在文件上悬了许久，墨水滴落在“合作协议”四个字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他却像是毫无察觉。
桌角的手机第三次震动时，他终于不耐烦地拿了起来，屏幕上跳出的是夏语然的名字，备注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爱心符号，那是很久以前夏语然缠着他加上的，后来事务繁杂，便一直没来得及删。
“喂。”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眉宇间是连日处理工作积压的疲惫。
电话那头的夏语然却带着刻意放柔的语气，甚至掺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凌曜，你还在忙吗？我……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凌曜揉了揉眉心，指尖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说。”
“是关于清媛姐的。”夏语然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斟酌措辞，“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我说这些可能会让你不高兴，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被蒙在鼓里。”
凌曜的动作一顿，周身的气压瞬间降了下来。苏清媛这三个字，像是一根敏感的弦，轻轻一碰，就能牵动他所有的情绪。他沉默了几秒，声音冷了几分：“什么事，直接说。”
“我今天下午去百货公司买东西，本来想给你挑件衬衫当礼物，结果在停车场看到清媛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夏语然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那个男人看起来对她很亲密，还伸手摸她的头发，清媛姐也没有躲开，反而对着他笑……我当时怕看错了，就偷偷拍了几张照片，你……你要不要看看？”
凌曜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他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苏清媛温柔的眉眼，她总是那样安静，说话时会微微垂着眼，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浅浅的梨涡，怎么会和别的男人有亲密举动？
“发过来。”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情绪即将爆发的前兆。
没过几秒，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凌曜点开图片，屏幕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却没能照亮那片骤然升起的阴霾。
照片的角度选得极其刁钻，第一张是苏清媛站在一辆黑色轿车旁，侧身对着镜头，而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侧，手背在身后，从这个角度看，竟像是正亲昵地触碰她的发顶。第二张照片里，苏清媛微微抬着头，嘴角似乎带着笑意，而那个男人正低头看着她，姿态暧昧。背景是百货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光线昏暗，恰好模糊了一些细节，让这画面看起来愈发引人遐想。
凌曜盯着照片看了足足有五分钟，办公室里静得只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他了解苏清媛，她向来边界感极强，对不熟悉的人更是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可这照片上的画面，却颠覆了他对她的所有认知。
他指尖滑动，放大照片，试图找到一丝破绽。可照片拍得很清晰，苏清媛的侧脸轮廓分明，那个男人的侧脸也隐约可见，是他从未见过的面孔。
“凌曜，你别生气，也许……也许是我误会了？”夏语然在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试探，语气里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那个男人看起来像是做金融的，穿得很讲究，清媛姐最近不是在跟进一个金融项目吗？可能……只是工作上的接触？”
她越是这样说，凌曜心里的烦躁就越是浓烈。工作接触？需要亲密到摸头发、含情脉脉地对视吗？
“知道了。”凌曜打断她的话，声音冷得像冰，“没别的事，挂了。”
不等夏语然再说什么，他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桌上。屏幕还亮着，那两张照片像是两根刺，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他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璀璨夺目，可他的心里却一片漆黑。苏清媛今天下午说要去给母亲买些东西，他还叮嘱她注意安全，可她竟然在停车场和别的男人私会？
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和失望涌上心头。他凌曜自问对苏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