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听完他的话,沉默了很久。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郭春海以为她会拂袖而去时,少女突然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所以你知道豹子会伤人,知道哪里有熊仓子,还懂那么多连阿坦布都不清楚的猎术...
你不觉得我疯了?郭春海握住她的手。
鄂伦春人相信,高烧时会看见另一个自己。
乌娜吉的拇指轻轻摩挲他掌心的老茧,阿坦布说,你第一次来老金沟时,他就看出你眼里有。
郭春海喉头发紧。
他想起刚重生时,阿坦布确实用鄂伦春语说过类似的话,当时他还以为那是句普通的问候。
还有谁知道?乌娜吉问。
没了。郭春海摇头,连二愣子都只当我运气好。
少女突然凑近,在他唇上轻轻一碰,快得像蜻蜓点水:现在我知道了。
这个吻太突然,郭春海愣在原地。
乌娜吉已经红着脸站起身,假装整理床头柜上的药瓶:
我...我不识字。乌娜吉咬着下唇,但认得你的名字。阿坦布说这是山神的指引...
窗外的广播突然切换成了《我的祖国》,嘹亮的合唱声淹没了病房里的沉默。
郭春海合上眼,胸口翻涌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原来冥冥中早有征兆,原来他重生的轨迹早已被这片山林铭记。
害怕吗?他轻声问。
乌娜吉摇摇头,眼睛亮得像星星:鄂伦春人说,被山神选中的人,会梦见未来。她握住他的手,我只是没想到...你经历了那么多。
这是真的。
郭春海想起重生前的自己——孤儿、流浪、受伤、护林队...那些孤独与挣扎,此刻在少女清澈的目光中突然有了新的意义。
三家屯那会儿...他嗓音沙哑,我偷过生产队的土豆,差点被民兵打断腿。后来是...
乌娜吉静静听着,手指与他十指相扣。当郭春海说到前世独自在护林站过春节时,她突然插话:以后不会了。
少女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如铁,以后每个春节,我们都在老金沟过。我包酸菜馅饺子给你吃。
阳光渐渐西斜,病房里的阴影拉长。
郭春海说到口干舌燥,乌娜吉就喂他喝水;说到父母坟前无人祭扫时,少女默默把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没有大惊小怪,没有质疑指责,有的只是温柔的接纳。
所以...讲完最后一个秘密,郭春海长舒一口气,现在你知道了全部的我。
乌娜吉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却突然泛起了一丝微笑,宛如春花绽放。她柔声说道:“才不是呢。”接着,她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调皮,“我可知道很多关于你的小秘密哦。比如说,我知道你会用左手写字,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但还挺有个性的;我还知道你吃野葱的时候会忍不住打喷嚏,那模样真是可爱极了;还有啊,你做梦的时候居然会说蒙古话呢,我都听不懂你在嘟囔些什么……”
她一边说着,一边掰着手指数着这些关于郭春海的点点滴滴,每说一件,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一分。然而,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洪亮的大嗓门如惊雷般在房间里炸响:“海哥!看我给你带啥好东西来了!”
伴随着这声呼喊,一个身材高大、风风火火的年轻人像一阵旋风似的冲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个铁皮饭盒,那饭盒盖子紧闭着,但从缝隙中飘出的阵阵香气却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弥漫了整个房间。
“孟家屯送来的炖飞龙!”二愣子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饭盒,“说是专门给你补身子的呢!”他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郭春海和乌娜吉紧握着的手上。一瞬间,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嘴巴张得大大的,“哎哟,我这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啊……”
乌娜吉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像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