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在车头检修,突然压低声音:听说你们又要进山?保卫科新来的李干事可盯着呢。
郭春海心头一紧。林场严禁职工私自采参,上次他们是谎称去打松子才混过去的。他递过去一包新买的大生产刘叔,明天您出车?
我闺女在县里上学,得送生活费。老刘意味深长地眨眨眼,不过小王师傅的车上山拉枝丫材,走北门。
夕阳西下时,郭春海在锅炉房后头找到了乌娜吉。姑娘换了件墨绿色的确良衬衫,正往军用水壶里灌热水,见他来了,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求的护身符,你一个我一个。
郭春海握住她的手,掌心有常年拉弓磨出的茧子。远处传来工人们下班时的笑闹声,炊烟从各家屋顶升起,混着炖酸菜的香味。在这平凡的烟火气中,他突然有种不真实感——重生、采参、改变命运,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场梦?
我哥准备了马鹿肉干,乌娜吉踮脚在他耳边说,温热的气息拂过脖颈,格帕欠说老金沟往北有个新地方......
夜幕降临后,郭春海悄悄检查装备。五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藏在炕洞下的木箱里,油光锃亮。他取出自己那把,枪托上刻着七道细痕——这是他重生后猎到的七头大野兽。墙角堆着采参工具:鹿骨签子、红绳、铜钱,还有那把他亲手打制的索拨棍。
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是二愣子的暗号。郭春海轻轻推开窗,月光下二愣子的脸兴奋得发红:妥了!我偷了食堂半袋白面,托罗布搞到两瓶六十度老白干!
郭春海点点头,突然看见乌娜吉窗前的影子——她正在编辫子,动作轻快得像在跳舞。他胸口涌起一股热流,摸出兜里的红布护身符紧紧攥住。
山风掠过林场的铁皮屋顶,发出呜呜的响声,像某种古老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