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周围的蜂群,似乎被这股气味所驱赶,开始逐渐散开。它们在空中盘旋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像是在抗议着什么。
众人顺着蜂群飞行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前行了大约三百米。在一片茂密的树林中,他们终于发现了目标——最粗的那棵椴树上,赫然悬挂着一个巨大的蜂巢。
蜂巢呈现出金褐色,仿佛是由无数个小六边形组成的。蜂脾从树洞溢出,就像是熔化的琥珀一般,晶莹剔透。蜂群在蜂巢周围忙碌地进出着,它们的飞行轨迹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清晰的“8”字。
“至少攒了三年蜜。”格帕欠用鄂伦春语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兴奋,毕竟这样的老蜂巢可是非常罕见的。老人仰头时,脖颈上的旧伤疤若隐若现,那是他年轻时被蜂蜇留下的痕迹。
郭春海迅速分配了任务:托罗布和格帕欠负责点燃马粪,制造烟雾,以驱赶蜂群;二愣子则戴上特制的面罩,准备爬上树去割取蜂蜜;赵卫东则负责记录蜂群的行为,以便日后研究;而乌娜吉则在四周警戒,因为野蜂巢附近常常会有黑熊出没。
马粪烟缓缓升起,烟雾弥漫在空气中,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屏障。蜂群感受到了威胁,它们的嗡嗡声变得更加焦躁不安。然而,随着烟雾越来越浓,蜂群的躁动也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慵懒的嗡嗡声。
二愣子深吸一口气,然后踩着格帕欠的肩膀,慢慢地爬上了树。他手中紧握着一把由钢锯条磨制而成的蜜刀,小心翼翼地将它伸向蜂巢中的蜂脾。
第一刀下去,金黄的蜜汁立刻涌出,顺着树皮流淌,甜香混在烟雾里,勾得人喉头发紧。
慢点割,托罗布在树下提醒,留三分之一的巢过冬。这是鄂伦春采蜜的古训,取七留三,山神才不会怪罪。
就在二愣子全神贯注地割下第三块蜂脾时,一阵尖锐而短促的鸟鸣声骤然响起,划破了山林的静谧。这是乌娜吉发出的警戒鸟哨,意味着有危险临近。
郭春海的反应迅速无比,他如同闪电一般,瞬间抄起靠在树边的五六半步枪,枪口如鹰隼般锐利地指向西侧的灌木丛。就在这时,一阵树枝断裂的脆响从那里传来,仿佛是某种巨大的力量正在突破灌木丛的阻挡。
突然间,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熊人立而起,它的身躯如同小山一般,给人一种无法撼动的压迫感。它的前掌还沾着新鲜的蜂蜜,显然是刚刚从蜂巢中取食出来。这头熊的肩背毛发被松脂黏结成板甲状,看上去坚如铠甲,而它的右耳缺了个月牙形的口子,仿佛是曾经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
黑熊抽动着鼻子,显然是被蜂蜜的香气所吸引,一路追寻而来。它的目光凶狠而警觉,紧紧地盯着郭春海手中的步枪。
别开枪!格帕欠的低喝声在紧张的氛围中响起,是带崽的母熊!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担忧。
果然,话音未落,灌木丛中又钻出一只半大的小熊。这只小熊看上去憨态可掬,它好奇地张望着四周,似乎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好奇。
场面顿时变得异常紧张,树上的二愣子完全僵住了,他手中的割蜜刀悬在半空,仿佛失去了控制。赵卫东的声波仪也因为受到强烈的干扰,发出一阵刺耳的反馈啸叫,让人的神经越发紧绷。
母熊开始用它那巨大的前掌拍打地面,每一次拍打都像是在发出警告,这是它最后的通牒。它的目光愈发凶狠,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类,似乎随时都可能发动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乌娜吉突然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她迅速解下腰间的小皮囊,然后慢慢地将其倾倒在空地上。格帕欠的蜂酒汩汩流出,甜烈的酒香立刻盖过了蜂蜜气味。母熊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它迟疑着,最终带着幼崽走向酒渍,贪婪地舔舐起来。
快收蜜!郭春海保持枪口指向,缓步后退。二愣子迅速割下最后两块蜂脾,用犴筋网兜住缓缓降下。蜂脾在阳光下晶莹剔透,能看见里面蠕动的幼虫。
撤退时,赵卫东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