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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桦突然扑倒郭春海,一支黑翎箭擦着她发梢飞过,深深钉在身后的松树上。郭春海一个翻滚起身,五六半已经上膛——二十米外的树丛里,乌娜吉缓缓放下长弓,脸色苍白如纸。
我...我以为...鄂伦春姑娘的银镯子卡在箭囊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她看了看白桦,又看了看郭春海,突然转身跑进林子。
尴尬像浓雾般笼罩下来。白桦捡起那支箭,指尖抚过箭尾的白鹞翎毛:她喜欢你。
返程的拖拉机上,两人各坐一边,谁也没说话。老刘的独手紧握方向盘,残缺的小指神经质地颤抖。车斗里的气氛比冻硬的馒头还僵。
当晚的护林队值班室灯火通明。乌娜吉不见踪影,阿莉玛说她一回来就骑马去了阿玛哈的药园。二愣子摆弄着白桦送的指南针,不时偷瞄郭春海;赵卫东则研究着她留下的短波频率表,眼镜片上全是反光的数字。
女人啊,托罗布往地上倒了三滴酒,比最狡猾的狐狸还难捉摸。
格帕欠用鄂伦春语低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大意是说年轻的猎人同时被两只母鹿看中,最后冻死在追逐的路上。
夜深人静时,新房檐下的鹿铃无风自动。郭春海擦着猎刀,煤油灯的光晕在刀刃上跳动。窗外,林场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偶尔有人影在窗帘后晃动,像是有人在用望远镜观察什么。更远处,阿玛哈的药园方向,隐约可见一点跳动的火光,像是永不熄灭的星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