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个鼓鼓囊囊的鹿皮口袋,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
给你的,阿玛哈递过来个桦树皮盒子,山神的礼物。盒子里躺着三颗种子,黑黢黢的像羊粪蛋,却散发着奇异的清香。五味子,老人用鄂伦春语说,种在后院,明年就能结果。
天亮时分,郭春海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二愣子站在门口,脸色煞白:春海哥!养殖场...养殖场出事了!他们赶到时,看见围栏外密密麻麻全是脚印——有狼的,有狐狸的,还有种说不清是什么的奇怪痕迹,像是有谁拖着条沉重的锁链走过雪地。
更诡异的是,所有幼貂都安然无恙,唯独那三只银白色的不见了踪影。笼门完好无损,就像它们凭空消失了一般。乌娜吉蹲下身,从雪地里捡起一根白色的毛发,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不是偷,她轻声说,银镯子在腕间叮当作响,是回家。
当天下午,县里的表彰大会如期举行。郭春海站在台上接过先进生产者的奖状时,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远处的山脊上。那里有个白点一闪而过,像是积雪的反光,又像是某种无声的告别。
晚上回家,他发现乌娜吉在后院种下了那三颗五味子种子。泥土还带着冻茬,但她坚持说春天一定会发芽。怀里的孩子突然挣扎着要下地,摇摇晃晃走了两步,小手拍打着埋种子的地方,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狐...狐...
夜深人静时,郭春海擦着五六半的枪管,煤油灯的光晕在膛线上跳动。乌娜吉解开发辫,黑发像瀑布般垂在腰间。她取出阿玛哈给的小皮囊,倒出几粒黑褐色的药丸:山神给的,保平安。
窗外,养殖场的灯还亮着。偶尔有人影在围栏间晃动,像是夜巡的民兵,又像是别的什么。更远处,白桦林在月光下摇曳,树影婆娑间,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这个重获新生的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