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笑着说“这里特意留了位置,以后好挂你送的护身符”,喉咙突然发紧,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哽咽声漏出来。
“那是……能量湍流?”陈父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试图看清屏幕里那些扭曲成螺旋状的彩色光带。年轻时在机械厂当钳工的手此刻正按在冰凉的控制台边缘,指腹摩挲着磨掉漆的纹路。他不懂什么虚空法则,只看得出那些光带撞上铠甲时激起的涟漪有多狂暴,而儿子的身影在其中却稳如磐石。“小默……他穿这个,沉不沉?”话一出口自己先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骄傲,却也藏着湿意。
陈母早已别过脸,肩膀轻轻耸动。她没敢看屏幕里那些张牙舞爪的能量流,只盯着陈默铠甲后颈那块露出的皮肤——那里有道小时候调皮留下的疤痕,此刻被铠甲边缘护住,若隐若现。“阿奇,”她声音发哑,带着长辈特有的固执,“这传送通道……稳当不?能不能让他们慢点走?”
指挥席上的齐小烈猛地一拍桌子,差点把战术板震到地上。“卧槽!那肩甲的反冲设计真用上了!”他眼睛瞪得像铜铃,手指点着屏幕里陈默侧身避开能量暗礁的动作,“上次试装时老陈还说我杞人忧天,你看这湍流强度,没这反冲力早被掀翻了!”兴奋过后却突然卡住,喉结滚动了两下,“这龟儿子……倒是回头让我看看脸啊。”
刘江端着的咖啡早就凉透了,他盯着屏幕里铠甲关节处流转的符文,那些由古老图腾转化的能量回路正按他设计的频率脉动。“符文谐振稳定在97%,”他低声对身边的林杰说,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庆幸,“比最优模拟数据还高3个点。”林杰没接话,只是抬手按了按眉心,他负责的生命维持系统数据流在屏幕角落跳动,每一次心跳曲线的平稳波动,都像在他紧绷的神经上踩过。
最高指挥席上的几位高层交换着眼神,手指在虚拟沙盘上轻点的动作慢了半拍。刘能将军的指节叩击着扶手,发出规律的轻响,目光却没离开屏幕里那几道破开虚空的身影。“原来……我们老祖宗刻在甲骨上的‘混沌’,是这样的景象。”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却有力,“阿奇,说说这传送通道的原理。”
“正在解析数据链。”阿奇的电子音带着平稳的节奏,全息屏幕边缘弹出星图投影,“此处为银河系悬臂边缘的天然空间裂隙,能量湍流由暗物质与反物质湮灭形成,古人称‘混沌之流’。陈默司令官所穿铠甲外层覆有‘河图洛书’编码的空间锚定符文,可抵消78%的空间撕扯力……”
随着阿奇的解说,屏幕里的景象开始与星图重叠:那些被古人视为“魔神吐息”的光带,其实是暗能量的可视化形态;铠甲上看似古朴的云雷纹,竟是能量导流的最优路径。潘红渐渐松开了绞着袖口的手,看着屏幕里陈默抬手调整铠甲面罩的动作,突然想起他曾说“古代神话里的魔神,或许就是最早的星际旅人”,此刻才懂这话里藏着的深意。
陈母慢慢转回头,看着星图上标注的“太阳系”像粒尘埃,而儿子正在离那尘埃无数光年的地方行走。她伸手握住丈夫的手,发现那只常年握扳手的手此刻竟在微微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有力。
齐小烈掏出终端,对着屏幕里陈默的背影拍了张照,发了条加密信息:“回头给我也整一套,要比你这帅的。”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忽然笑出声,眼眶却红了。
指挥室里的惊叹渐渐化作无声的注视,屏幕里的铠甲在虚空中划出光轨,像一串连接着过去与未来的脚印。阿奇的解说还在继续,那些关于星辰、法则、古老智慧的词语,混着控制台的低鸣,在每个人心里酿出复杂的滋味——有担忧,有骄傲,有对未知的敬畏,更有一份沉甸甸的、名为“希望”的重量,随着屏幕里的光影,缓缓升向头顶的模拟星空。
苗王小世界的地下科研区昼夜不分。人造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将金属台面上的机甲残骸照得纤毫毕现——那是陈默从传送通道带回来的铠甲碎片,边缘还凝着暗紫色的能量灼痕,触碰时能感觉到残留的空间震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