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嗡鸣终于消散在耳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空旷。陈默维持着盘膝而坐的姿势,魔神铠甲覆盖全身的金属板块仍在微微震颤,暗紫色的符文如呼吸般明灭,抵消着传送通道末端残留的空间乱流。当他缓缓睁开眼时,瞳孔中首先映入的,是一片浸透了绝望的血色天穹。
那不是晚霞般的绚烂,也不是鲜血泼洒的艳红,而是一种沉淀了万古岁月的暗沉血色,像是天地初开时便凝固的血痂,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天空中没有日月星辰,只有一层弥漫的血色瘴气在缓慢流动,偶尔有几道扭曲的黑色闪电划破天幕,却听不到丝毫雷鸣,仿佛连声音都被这片天地吞噬。云层是暗褐色的,如同燃烧后的灰烬,低低地压在天际,让人感觉整个天空都在缓缓下沉,要将这片大地彻底碾碎。
陈默缓缓站起身,魔神铠甲的关节处发出低沉的“咔哒”声,与这片死寂形成了唯一的呼应。他下意识地抬手按在头盔的面罩上,透明的能量护盾瞬间展开,将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隔绝在外。这并非人类或修士的鲜血气味,而是一种混杂了魔兽腥臊、域外天魔腐臭的复杂气息,带着强烈的腐蚀性,落在铠甲表面,能听到细微的“滋滋”声,暗紫色的符文立刻亮起,将这股腐蚀力分解殆尽。
脚下的土地是暗红色的,坚硬得如同万年玄铁,踩上去没有丝毫松软的触感,只有冰冷的坚硬顺着铠甲传递到神经末梢。他低头看去,只见地面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被无数把巨斧劈砍过,裂痕深处隐隐透出更深沉的血色,仿佛这片大地的每一寸都在流血。偶尔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液体从裂痕中渗出,缓缓流淌在地面上,凝结成一块块不规则的血晶,折射着天穹上微弱的血色光芒,散发出妖异的光泽。
视线所及之处,没有任何绿色的生机,没有草木,没有鸟兽,甚至没有一丝风的流动。天地间静得可怕,除了自己的呼吸声和铠甲的轻微响动,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这种死寂并非真空般的安静,而是一种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孤寂,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活物,被遗弃在这片永恒的死亡之地。
陈默迈开脚步,魔神铠甲的重型战靴踏在血色大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他向前走了不过数十步,便被前方一片巨大的白骨阻挡了去路。
那是一具域外天魔的骸骨,体型庞大得超乎想象。仅仅是外露的颅骨,便有十丈之高,眼眶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颅骨上布满了狰狞的骨刺,最长的一根从额骨中央伸出,足有三丈多长,尖端已经断裂,断裂处还残留着暗黑色的腐蚀痕迹,似乎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折断。颌骨上的獠牙如同弯曲的战刀,每一根都有一人多粗,虽然已经失去了光泽,却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那是属于高阶天魔的恐怖气息,即便身死道消,骨骼中残留的本源力量仍未完全消散。
陈默绕着这具天魔骸骨缓缓行走,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震撼。骸骨的脊椎骨如同一条蜿蜒的巨蟒,每一节脊椎都有磨盘大小,上面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那是天魔力量流转的痕迹。肋骨如同巨大的盾牌,一根根向外张开,最粗的肋骨直径足有三尺,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和凹坑,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惨烈的厮杀。四肢骨更是粗壮无比,大腿骨比成年修士的腰身还要粗,骨节处的骨刺锋利如刃,即便已经化作白骨,仍能想象出它生前撕碎一切的恐怖力量。
在这具天魔骸骨的旁边,散落着数十具体型稍小的魔兽白骨。有的像是巨大的狼形生物,骸骨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骨甲,颅骨上的尖牙闪烁着寒光;有的则是长着多对翅膀的飞禽骨骼,翅膀骨如同破碎的刀锋,散落在地面上;还有一具骸骨生有九头,每一个头颅都狰狞可怖,眼眶中残留着淡淡的黑色雾气,似乎是未消散的怨念。这些魔兽白骨虽然体型远不及天魔骸骨,却也散发着不俗的威压,显然都是生前实力强横的存在,如今却只能化作一堆白骨,静静地躺在这片血色大地上,成为岁月的祭品。
更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