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尖往下滴。
剩下四人对视一眼,终于还是拿起了手里的烤串。
只是动作都透着紧绷,啤酒罐要么被攥在手里没开封,要么只浅抿了一口,泡沫都没消尽。
“别光顾着吃,聊起来啊!”林夕放下签子,声音里带着股热乎劲儿,“我直说了吧,你们四个以后就是一伙的,趁这会儿篝火正暖,好好认认彼此,总不能以后还跟陌生人似的!”
有他这话开了头,再加上烤肉的香气、啤酒的凉意裹着篝火的暖,几人间的沉默终于松了缝,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连空气里的紧张感,都慢慢被这惬意的氛围烘得淡了些。
最先打破聊天僵局的是胡大海。
胡大海讲了今天的所作所为和原因,以及自己遭受到的不公。
“贪腐的煤老板和村长,迂腐的村民。我蛋我就是要争这口气。所以今天拿着猎枪杀了人。”
话音刚落,他粗糙的手掌下意识摸向背后的猎枪,枪身的冷硬硌着掌心,语气却硬邦邦地补了句:“也不算杀人,顶多是打了头畜牲。”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邓玉娇握着啤酒罐的手指猛地收紧——她今天同样沾了人命,却把话死死憋在喉咙里,半个字没露。
周克华只抬了抬眼,嘴角勾起抹不屑的弧度,仿佛“杀人”二字在他眼里不过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唯有王小吕,眼睛倏地睁大,满是惊讶地看向胡大海:“哇,胡大哥你也太勇敢了!不像我……”他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蹭着烤串签子,“被逼到走投无路,连该找谁发泄都不知道,最后只能傻愣愣地去跳楼。”
“跳楼?”周克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鼻腔里再次发出一声冷哼,那声气里的轻蔑,连篝火的暖意都压不住。
林夕一直没插话,只静静看着四人的反应,这时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刻意引导的温和:“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初为何不试着告官?”
他要的,是让这四人在彼此的经历里找到共鸣,拧成一股统一的心思——更要让他们看清,真正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那台庞大又冰冷的社会机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