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东升教会他,如何把狠戾藏进温顺的皮囊里,如何用忍耐伪装成无害。
只有在深夜无人的角落,当他抬眼望向铁窗外的月亮时,眼底深处才会泄露出一丝被死死压住的冰冷与决绝——那是杀人犯独有的、藏在“好孩子”面具下的寒光。。
忍耐,就是要挺得住,想得开。
张扬的出现,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吸走了学校里所有尖锐的目光。
那些私下里串联着要“反校”的学生,注意力全落在了这个敢一次次硬刚制度的刺头身上;总爱找他麻烦的小胖子,如今天天追着看张风的笑话;就连校霸和教官、校长,也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驯服”这个不听话的学生上,恨不能把他盯得严严实实。
朱朝阳终于松了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没人再盯着他,日子骤然变得滋润起来——他可以安安稳稳地吃饭,悄无声息地观察,耐心熬到逃跑的机会出现,真正过上了“坐看云起云舒”的蛰伏日子。
可这份安稳里,偏偏藏着一个例外。
有个人始终没被张扬吸引,目光像黏在他身上似的,从未移开。
那人叫于鼬。
朱朝阳早就暗中观察过他:实力深不可测,校霸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三两下就能被打得屁滚尿流;他甚至比校长和教官更自由,在学校里出入无阻,仿佛有特权。
可就是这样一个随时能离开的人,却偏偏留在了这里,还精准地盯上了自己。
于鼬从不参与对张扬的围观,也不掺和学校里的任何纷争,只爱时不时凑到朱朝阳面前——有时是递过一块没拆封的面包,有时是漫不经心地问一句“今天没被欺负?”,那语气里的试探,那眼神里的洞悉,像一把钝刀,轻轻刮着朱朝阳的伪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