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底泛起一丝悲凉：“果然，那些前辈说得对，医院里不能讲怜悯，人情世故都是大忌。好心救人，最后反倒成了罪人。”
医生的话情真意切，满是无奈与苦涩，倒让本就没打算下死手的夜凌云愣在了原地——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
“我啥时候说要杀你了？”
夜凌云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不少，手中的金属钢刀应声消散，重新变回了手掌。
但他周身的金属光泽并未褪去，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没了这层保护，万一对方有什么过激反应，自己岂不是被动？
他上前一步，伸手将还在发怔的医生拉了起来，叹了口气：“唉，你说这事儿闹的……那孩子现在这样，到底该怎么办啊？”
医生被拉起身，看着夜凌云褪去利刃却仍带着金属光泽的模样，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眼神里的戒备少了些，多了几分茫然与愧疚：“对此我真的很抱歉，但医生的职责，让我没法见死不救。或许有人觉得，完整的死亡比残破地活着更有尊严，可我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流逝。”
他垂下眼，声音低沉：“孩子现在最需要的是多器官移植，可这难度太大了，能找到匹配的供体、挺过排异反应，难如登天。”
夜凌云心底的怨气终究没压下去，攥紧拳头，刻意收了大半力道，还是一拳砸在了医生肩上：“那你也不能这么冒失！”
医生闷哼一声，忍着肩头剧痛，脸色发白却眼神坚定，字字句句都透着不容辩驳的理：“这就像电车难题——难道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洗刷所谓的‘罪恶感’，就眼睁睁看着孩子死在手术台上？不操作，我确实能置身事外，不用担任何责任，但孩子必死无疑；我拼尽全力操作了，至少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喘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质问：“你要是真有悲天悯人的心思，不该在这里冲我发脾气、宣泄情绪。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帮那孩子找到匹配的器官、凑够治疗费用。否则，再大的火气、再狠的指责，对孩子的处境都于事无补！”
医生的话像重锤，一下下砸在夜凌云心上。
上官正义之前也这般点醒过他，如今医生的话如出一辙，句句在理。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半分理由，满肚子的火气瞬间堵在喉咙里，只剩满心的憋屈与茫然——原来自己所谓的“正义”，不过是凭着情绪发泄的莽撞。
夜凌云望着医生泛红的眼眶，终是长长叹了口气，拳头缓缓松开。
“你走吧。祝你未来成为一个优秀的好医生。”
医生没说什么，就这么走了。
夜凌云望着月不明星也稀的夜空。
回想着这段时间他都做了什么？
杀坏人？
还是发泄情绪？
以往只需要杀就可以了。而如今，这道难题倒是难住了他。
因为他不敢触碰那个核心。
救孩子！
可怎么救？
夜凌云又没有医疗道具。
也不认识谁有超凡的医术。
但看着孩子痛苦的模样。
难不成到最后要送孩子下地狱，让他结束这痛苦的一生？
不行，那样太畜牲了。
这是在追求力量和追求正义上，必然会遭遇的结果！
这个世界并非非黑即白。
这个世界是一抹精致的灰！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夜凌云的背后传来。
“你想不想救那个没了消化系统的男孩？”
夜凌云迅速回头望去保持警惕。
看向那个站立在屋檐上的人。
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人和他一样。
但他并不认得对方。
此人便是哆啦神教四大长老之一的彪！
刘年！
刘年这段时间没干别的，就是在替林夕看监控。
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