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都疼,但我不能表露出来。转了眼睛,瞥见站在床尾的招弟正一脸担忧地凝望我。
我故意别开脸,对着阿紫轻声问:“可曾派了人去请韩大夫进宫?”
阿紫茫然的摇头,我一阵气闷。看来除了我们以外,还没有谁知道韩大夫隐居在京城。
“招弟,这是殿下的令牌,你去找个卫兵和你去一趟京城...”交代完,招弟拿着令牌迅速出去。
“以薰...”蓦地,听闻男子轻声唤我,心头一喜,赶紧回过身去,却发现那声呼唤不过是对方的呓语。
我拨开他早被汗湿的刘海,默默问着:若桓,你可是梦见我了?
细细瞧着他,只见他眉头深皱,美丽的眼睛如今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偶尔微微颤动,挺直的鼻梁下,性感的薄唇苍白而透明。
男子尽管生着病,却依旧好看得让我移不开眼。“对不起,若桓。”起身轻轻吻住他微凉的唇,“对不起,是我没能好好的守护你。”
阿紫其实也很难过,听我这么说,禁不住流下了眼泪。“尹姑娘,听在场的侍卫说,是殿下主动要求和贺婧姑娘单独相处一会儿的。”
心下微动,回身端坐好,将交握的双手置于膝盖上。“刺杀殿下这条罪,我会记得算在贺婧头上。”
这条罪其实算或不算,都已对她毫无意义,她反正是一死,背负多少罪名也只能死一次。
可是,我得让她明白,是她亲手毁掉若桓对她仅有的那点愧疚感,从此以后,他心里再不会有她的存在。这才是她的致命伤。
时至黎明时分,招弟不负所托地带着韩大夫回宫。他仔细检查了伤口以后,脸上鲜有地露出淡淡的微笑,直夸我把殿下照顾得很好,说这么重的伤居然没有引发高烧,真真是奇迹。
见他一脸轻松,我心头上的大石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韩大夫重新给昏睡的他上了药,尔后将伤口包扎得非常漂亮,吩咐我们这几天都得盯紧他,不能让他下床。我们自然答应,他便打着哈欠下去配草药熬汤了。
清晨时分,招弟和阿紫不约而同的劝我回去休息,我笑着拒绝:“我要他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
她们拿我没办法,招弟去了趟御膳房,回来的时候端着精致可口的糕点和燕窝粥,这次不必她们劝,我自动自发就过去吃。不填饱肚子,如何有力气照顾他?
边吃着,忽然有丫鬟慌慌张张的进来:“尹姑娘,北宛那边传来消息,说贺婧在昨晚服毒身亡。”
我的手一松,银筷子便落在桌面,发出一阵清脆而刺耳的碰撞声。
我讷讷的开口道:“知道了,你下去罢。”咬咬牙,她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阿紫,把早点撤了。”起身来到床榻前,瞧着男子安详的睡颜,心里有复杂的情绪蔓延开。
脱了鞋子爬到床的另一边,他的床很宽,足以容纳我们两人,可我只是坐着,把脸埋在膝盖上。若桓,如果你知道在你病重的时刻,她却选择畏罪自杀,你心里一定会难过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