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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师傅,您看,这拆解工作,从哪里入手比较稳妥?”林烽虚心求教。
老王师傅捋了捋袖子,指着炮身和炮架的连接处:“林厂长,拆炮跟看病一样,得讲究个望闻问切,循序渐进!不能上来就动大手术。咱得先从外围开始,把炮架、车轮这些附件卸下来,最后再动核心的炮管和炮闩。”
他走到炮尾,指着复杂的炮闩机构:“尤其是这儿,炮闩!这是火炮的心脏,最精密,也最娇气!拆的时候,每一个零件的位置、顺序、朝向,都得记清楚,画下来!差一丝一毫,装回去就可能打不响,甚至炸膛!”
“对!图纸!必须要有详细的图纸!”陈工立刻接口,扬了扬手里的本子和铅笔,“王师傅,您来指挥,我们来记录、测量!”
一场代号为“庖丁解牛”的废旧山炮拆解研究行动,就此正式开始。老王师傅和李师傅无疑是总指挥和技术顾问,牛大力带着机修班的壮汉们负责出力气——拧螺丝、敲卡簧(小心地)、吊装重物;陈工、赵永强等“文化人”则组成测量记录组,负责用游标卡尺、千分尺等工具进行精密测量,并按照老王师傅的指点,绘制每一件拆下零件的三视图和装配关系图。
车间里顿时热闹起来。工具碰撞声、老师傅的指导声、测量报数声、以及偶尔因为锈死零件难以拆卸而发出的号子声,交织成一曲特殊的“工业交响乐”。
拆解过程并非一帆风顺,充满了各种小插曲和笑料。
比如,在拆卸炮轮时,一个巨大的轴承因为年久锈死,牛大力带着几个小伙子用加长扳手怎么都拧不动,一个个憋得脸红脖子粗。老王师傅围着转了一圈,让人弄来一盆热乎乎的草木灰水,慢慢地浇在轴承结合部,一边浇一边说:“这叫热胀冷缩加去锈!老祖宗的法子,比你们使蛮力强!”果然,过了一会儿,再拧扳手,虽然依旧费力,但终于“嘎吱”一声,松动了!牛大力抹了把汗,佩服地竖起大拇指:“王师傅,您真是这个!俺老牛服了!”
又比如,在拆卸炮闩内部一个极其精密的弹簧卡销时,一个小年轻不小心手一滑,卡销“叮”一声掉进了零件堆里。大家都傻眼了,这小小一个东西,找起来如同大海捞针。还是李师傅沉稳,让大家别乱动,他拿出一个小磁铁,在零件堆里慢慢划过,没多久就把那个钢制的小卡销吸了出来,虚惊一场。赵永强后怕地说:“好险!这要是丢了,咱们就得自己凭感觉做一个,那精度可就没保证了!”老王师傅哼了一声:“干细活,就得有绣花的耐心!毛手毛脚可不行!”
林烽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车间里,时而给老师们傅递工具,时而和测量组一起核对数据。他的主角光环此刻体现在强大的学习能力和组织协调上。他能迅速理解老王师傅口中的专业术语和操作要点,并能用通俗的语言转述给其他人,确保信息传递准确。当拆解遇到难题时,他总能提出一些启发性的思路,或者调动资源解决困难,比如急需某种特殊尺寸的扳手,他立刻就能让人想办法加工出来。
随着拆解的深入,关键数据被一一测量记录:
“炮管口径,测量三点取平均值,75.02毫米!”陈工仔细读数,赵永强认真记录。
“膛线数量,24条!右旋,等齐膛线!”老王师傅用灯光照着炮膛,仔细数了好几遍。
“炮架主要承重结构件尺寸测量完毕,根据材质和结构估算,最大静态承重约250公斤!”这是结合测量和老师傅经验得出的重要数据。
每一个关键数据的获得,都引来一阵小小的欢呼。这些冰冷数字的背后,是他们对火炮认知的一次次飞跃。图纸也越积越厚,从最初的总体轮廓图,到一个个复杂的部件详图,线条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标注清晰,结构关系明确。
经过连续几天的奋战,两门废旧山炮被彻底“大卸八块”,变成了地上分门别类摆放的无数零件。看着这些零件和厚厚一沓图纸,所有人都充满了成就感。
老王师傅拍着图纸,对林烽说:“林厂长,有了这些东西,你们就算把这山炮的‘魂儿’给抓住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