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室搭了个小土炉,用陶坩埚炼铜。第一次试炼,苏婉按3:1的比例加了焦炭和孔雀石,烧了半个时辰,坩埚里只冒出点青烟,没见铜水。“咋回事?难道比例错了?”苏婉皱着眉,手里的小本子记满了数据。
家泉次郎凑过去,摸了摸炉壁:“温度不够。土炉的火力太弱,得加个风箱,让火更旺。还有,孔雀石要敲碎,越细越好,容易熔化。”
牛大力正好送孔雀石过来,一听要风箱,立马拍胸脯:“这事包在俺身上!俺去木工车间找老张,做个最大的风箱,保证风大得能把火吹到天上去!”
没过多久,牛大力就扛着个半人高的风箱过来,还带着两个学徒帮忙拉风箱。“呼哧呼哧”的风箱声响起,土炉里的火苗一下子窜得老高,变成了耀眼的橘红色。又烧了半个时辰,家泉次郎打开坩埚盖,里面终于流出了暗红色的铜水,倒进模具里,冷却后变成了一块沉甸甸的铜锭。
“成了!炼出铜了!”小豆子高兴得跳起来,手里的记录笔都差点掉地上。苏婉赶紧称重:“一斤孔雀石,炼出三两铜!出铜率不错,要是再优化一下火候,还能再提!”
可刚高兴没两天,又出了个笑话。牛大力帮着搬铜锭,见铜锭金灿灿的,好奇地用牙咬了一口,结果咬出个牙印。“哎哟!这铜还挺软!”牛大力举着铜锭给大伙看,“俺以前听人说‘真金不怕火炼’,这铜怕不怕啊?”
众人都笑了,家泉次郎忍着笑,解释道:“铜的硬度低,所以能咬出印子。咱们可以加少量锡,做成青铜,硬度就高了,适合做弹壳。”
“加锡?俺知道哪儿有!”老乡老李跑过来,“俺家后山有锡矿砂,以前用来焊锅的,俺这就回去拿!”
加了锡之后,铜锭果然变硬了。老张的迫击炮车间用新炼的青铜做弹壳,试装了几发炮弹,打靶时弹壳没变形,还能回收再用。“太好了!有了铜,再也不用愁弹壳了!”老张拿着弹壳,笑得合不拢嘴。
日军的封锁还在继续,可瓦窑堡兵工厂却没受太大影响。红石崖的铁矿每天源源不断地运下山,炼钢车间的土高炉天天冒烟,粗钢日产稳定在3000斤;土法炼铜的规模也越来越大,每天能炼出200斤铜,足够迫击炮车间和弹药车间用。
这天,林烽带着众人去视察红石崖矿点和炼铜炉,看着满山忙碌的矿工、通红的铜水,心里满是欣慰。“鬼子想封咱们的路,可他们封不住咱们的劲头!只要咱们军民一条心,自己动手,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老周擦了擦脸上的煤灰:“厂长说得对!现在矿里的人手够,工具也足,日产5000斤铁矿没问题,还能再挖个新矿洞,以后就算鬼子再封锁,咱们也不怕!”
苏婉也笑着说:“炼铜的出铜率提到了40%,还能回收弹壳再炼,一点不浪费。等秋天到了,咱们再扩大炼铜规模,争取能做机枪的铜制零件!”
夕阳西下,红石崖的矿洞里还亮着“玻璃瓶矿灯”,炼铜炉的火映红了半边天。林烽站在山坡上,望着忙碌的人群,心里无比坚定——日军的封锁虽然残酷,但他们封不住中国军民的智慧和勇气。只要坚持下去,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兵工厂就能一直为前线输送武器,直到把小鬼子彻底赶出中国。
小豆子跑过来,手里拿着块刚炼好的铜锭,递到林烽面前:“厂长,您看!这是俺们今天炼的最大的一块铜锭,能做十个弹壳呢!”
林烽接过铜锭,沉甸甸的,透着股金属的凉意。他摸了摸小豆子的头:“好样的!以后咱们还要炼更多的铜,造更多的武器,让前线的战士们早日打胜仗!”
远处的山坳里,传来矿工们的号子声,和炼铜炉的风箱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充满力量的歌。林烽知道,这场封锁战,他们赢了——不仅解决了原料问题,更凝聚了军民的力量,为后续的抗战打下了更坚实的基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