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日子在一个晴朗得几乎有点刻意的周末到来了。
邓布利多的信使——另一只看起来更加老成持重、仿佛经历过无数次送信任务的谷仓猫头鹰——送来了简短的指示:上午十点,在查令十字路附近的一家名为“破釜酒吧”的门口等候。
很好,又一个需要“特定条件”才能找到的地点,魔法界对保密工作真是执着得令人感动。
我穿上了一套质料考究但款式低调的深灰色西装,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家境优渥、负责任的年轻监护人,而不是一个会被突然飞过的扫帚或者会说话的画像惊得原地跳起的土包子。
汤姆则换上了我为他新买的、合身的衬衫和长裤,总算褪去了孤儿院那身宽大旧衣服带来的寒酸气。
他沉默着,但那双黑眼睛里闪烁的光芒,泄露了他平静外表下压抑的期待与紧绷。
像一枚即将发射的火箭,引信已经点燃。
我们提前十分钟到达了指定地点。
查令十字路车水马龙,行人匆匆,一切都显得正常得过分,正常得让我开始怀疑那封猫头鹰来信是不是我压力过大产生的幻觉。
我按照信上那语焉不详的描述,仔细辨认着路边的店铺——书店、唱片行、报刊亭……就是没有哪家店挂着“破釜”或者“坩埚”这么直白的招牌。
难道魔法界也流行极简风?
就在我几乎要怀疑是不是那只看起来很沉稳的猫头鹰其实是个路痴时,汤姆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袖子。
“那里。”
他低声说,目光锐利地锁定在两间店铺之间的一道狭窄、肮脏得仿佛几百年没人清理的缝隙前。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起初,那里看起来只是一个堆放垃圾桶的、不起眼的凹陷,完美诠释了“城市卫生死角”的定义。
但当我集中注意力,仿佛穿透了一层视觉上的迷雾或者说是某种认知干扰滤镜?
一扇小小的、歪歪扭扭得像是被巨人随手插进去的木门浮现出来,门上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招牌,上面画着一个破旧的木桶和一个模糊的坩埚图案。
门楣低矮,让人担心稍微高一点的人进去会不会直接脑震荡。
这就是破釜酒吧?
它似乎被施加了某种忽略咒,巧妙地隐藏在麻瓜的视线之外。
这隐蔽性,堪比顶级间谍的安全屋。
“跟紧我。”
我对汤姆说,深吸了一口属于麻瓜世界的、相对正常的空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仿佛在抗议被打扰的木门。
门内的景象与门外恍若两个世界——不,根本就是两个维度!
光线骤然昏暗,像是突然从正午步入了黄昏。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烟草、陈年啤酒和某种奇异的草药混合气味,闻起来有点像……嗯,一个老烟枪在酿酒厂里熬中药?
嘈杂的谈话声、酒杯碰撞声和几声古怪的鸟类鸣叫,希望那只是鸟,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拥挤、破旧但生机勃勃得有些过分的酒吧,里面坐着、站着形形色色的客人——戴着尖顶帽、低声交谈的女巫;披着厚重旅行斗篷、风尘仆仆的男巫;甚至在一个角落,还有一个用兜帽完全遮住脸的身影,浑身散发着“我很神秘,别惹我”的气息。
当我们走进来时,不少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我们,带着好奇、审视,或者仅仅是漠然。
感觉自己像是误入了某种大型角色扮演现场的新手玩家。
汤姆的身体瞬间绷紧了,像一只进入陌生领地的小兽,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但那双眼睛里,除了戒备,更燃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找到了同类的兴奋光芒。
好吧,至少他看起来比适应孤儿院快多了。
“啊!你们一定是邓布利多教授提到过的客人!”
一个驼背、牙齿快掉光的老酒保从吧台后探出头,笑眯眯地看着我们,尤其是汤姆,“欢迎,欢迎!新生采购日总是让人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