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喷吐着浓白的蒸汽,在九月初的苏格兰高地间蜿蜒穿行,如同一条钢铁巨蟒游弋在苍翠与褐黄交织的广袤画布上。
汤姆·里德尔独自坐在一个空荡荡的隔间里,身姿挺拔,背脊并未完全靠在椅垫上,带着一种习惯性的、不易察觉的警惕。
他穿着埃德蒙为他购置的崭新、合身的麻瓜款式衬衫和长裤,外面套着霍格沃茨要求的素面黑长袍,料子细腻挺括,显然价格不菲。
这身行头让他与那些穿着有些年头、甚至略显宽大家传袍子的孩子区分开来,也与那些穿着完全不合身、显然是二手货袍子的孩子截然不同。
他的目光落在窗外飞逝的风景上,漆黑的眼眸里没有普通十一岁孩子应有的雀跃与不安,只有一种沉静的、近乎贪婪的观察与吸收。
山川、湖泊、零星分布的石头农舍……这一切都与伦敦那灰蒙蒙的、充斥着工业气味和孤儿院压抑气息的环境迥然不同。
自由。
这个词汇在他心中掠过,带着一丝冰冷的甜美。
尽管他知道,真正的自由,需要力量来扞卫。
隔间的门被拉开,一个头发乱蓬蓬、脸上带着几点雀斑的男孩探头进来,有些怯生生地问:“请问,这里还有空位吗?”
汤姆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淡淡地扫了男孩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男孩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有。”
汤姆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
男孩如蒙大赦般溜了进来,在他对面坐下,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纸袋,里面散发出巧克力蛙和坩埚形蛋糕的甜腻气味。“
我叫奥利弗·斯塔布斯,”男孩试图搭话,“赫奇帕奇,我爸妈都是赫奇帕奇的,我希望我也能进赫奇帕奇……你呢?你觉得自己会被分到哪个学院?”
汤姆没有立刻回答。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仿佛外面的景色比眼前的对话更有吸引力。
“我不知道。”
他最终说道,语气疏离。
“哦,”奥利弗似乎有些失望,但很快又兴奋起来,“我听说分院仪式很可怕!要跟一头巨龙搏斗!或者要在满是巨型乌贼的黑湖里游泳!”
汤姆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巨龙?巨型乌贼?他本能地觉得这很荒谬。
埃德蒙教导过他,在获取确切信息前,对任何夸张的流言都应保持怀疑。
他没有反驳,只是沉默以对,这让奥利弗觉得有些无趣,讪讪地拆开了一个巧克力蛙。
列车继续向北,隔间门又被敲响几次,进来了几个其他学生。
一个戴着厚厚眼镜、埋头看一本《魔法理论》的拉文克劳女孩;一对显然是双胞胎、叽叽喳喳讨论着魁地奇的格兰芬多男孩。
汤姆始终维持着一种有礼却难以接近的气场,他很少主动开口,偶尔回答问题时,措辞精准而简洁,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克制。
他默默地观察着这些未来的同学,评估着他们的性格、背景和……价值。
那个拉文克劳女孩似乎知识渊博;那对格兰芬多冲动而热情;至于奥利弗·斯塔布斯,则显得普通而缺乏主见。有用的,无用的;潜在的盟友,需要忽视的对象。
他心中飞快地进行着分类。
当推着零食小推车的女巫走过时,汤姆拿出埃德蒙给他准备的、装着西可和纳特的小钱袋,购买了一些看起来比较精致的糖果,并未像其他孩子那样蜂拥而上。
他注意到那个叫奥利弗的孩子看着他钱袋的眼神,带着一丝羡慕。
金钱,果然在任何地方都是有用的工具,汤姆冷静地想。
傍晚时分,列车终于放缓了速度,在一片荒凉、昏暗的小站台旁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和夜晚的凉意。
一个洪亮得像打雷般的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格外突出:“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