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地窖里,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炉火投下幽绿跳动的光影。
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没有像往常一样占据最靠近炉火的那张高背椅,而是坐在侧面的沙发上。
他的位置依然优越,但那个中心,如今属于汤姆·里德尔。
汤姆坐在那里,姿态并不张扬,背脊挺直,膝上摊开着一本无字的大部头。
他并未阅读,只是用修长的指尖轻轻点着皮质封面,听着埃弗里压低声音的汇报——关于某个格兰芬多七年级生家族生意的最新动向。
诺特在一旁安静地擦拭着他的魔杖,眼神却时不时瞟向汤姆,带着掂量的意味。
马尔福摩挲着手中的家族戒指,灰蓝色的眼睛里情绪复杂。
曾几何时,这样的情报会先送到他这里。
现在,埃弗里和诺特,这些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纯血家族子弟,却自然而然地以那个沉默的黑发少年为核心。
不是通过暴力或威胁,而是一种更无形、更牢固的东西——一种混合了敬畏、依赖和对未来投资的精准判断。汤姆甚至不需要开口要求。
一只猫头鹰穿过湖底的微光,精准地将一个包裹丢在汤姆膝上。
包裹不大,羊皮纸的质地和隐约的形状,让马尔福认出那是来自剑桥的定期通信。
他看见汤姆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双总是深不见底的黑眼睛里,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东西,像是冰层下窜过的火苗。
汤姆没有立刻拆开。
他先是对埃弗里做了一个极简短的手势,示意他继续,但关注点显然已经转移。
他拿起包裹,指尖在上面停留了片刻,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才从容地拆开。
他先看的信。
炉火的光在他脸上摇曳。
他读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舌尖咀嚼。
马尔福注意到,当汤姆的目光扫过信纸某处时,他下颌的线条微微绷紧,随即又放松,一种近乎餍足的神采极快地从他眼底闪过,快得让人怀疑是错觉。
接着,汤姆的视线落在随信附上的那张图纸上,他的呼吸似乎有瞬间的停滞,整个人像被无形的线拉住,向前倾了少许。
他盯着那图纸,手指无意识地蜷起,指节泛白。
没有人催促他。
埃弗里停下了汇报,诺特也放下了魔杖。
休息室里只剩下炉火的噼啪声和窗外湖水的隐约波动。
他们都在等待,仿佛汤姆的注意力本身就是一种需要遵从的指令。
过了好一会儿,汤姆才缓缓将信纸折好,连同那张图纸,一丝不苟地放入长袍内侧的口袋,紧贴着心口的位置。
那个装着金加隆的钱袋,他只是随手掂了掂,便放在了一旁,显得无关紧要。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几人,最后落在马尔福身上。
“阿布拉克萨斯,”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关于博克家族最近在翻倒巷的产业调整,你有什么看法?”
他没有询问,而是直接索要看法。
马尔福心头一凛,立刻收敛了所有散漫的心思。他知道,这不是闲聊,这是考较,也是整合。
汤姆正在将他手中零散的碎片拼凑起来,构建属于他自己的图景。而他们,这些自诩高贵的纯血,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他棋盘上的棋子。
马尔福清了清嗓子,开始阐述他知道的信息,语气比平时多了几分慎重。
他说话时,汤姆只是静静听着,偶尔点一下头,黑眼睛里没有任何赞许或否定,只有纯粹的吸收与衡量。
当聚会结束,汤姆率先起身离开时,埃弗里和诺特几乎是下意识地让开了道路。
马尔福看着他挺直瘦削的背影消失在石门后,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他摩挲着戒指,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某种秩序已经改变了。
而那个来自伍氏孤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