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与灯光同亮，与电流同流，与网络数据同在。
它在同化这里的一切。
电梯“叮”
的一声，在三十六楼停下。
门一打开，便是一个装修得极尽奢华的前台，“腾达资本”
四个鎏金大字，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苏大师，这边请。”
钱坤将他们引向一间巨大的落地窗办公室。
秦海装模作样地，四处打量，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个员工。
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很正常，都在低头忙碌着自己的工作，键盘敲击声和电话铃声此起彼伏。
一切，都正常得有些过分。
林婉儿的眼镜镜片上，有微弱的数据流一闪而过。
她的公文包里，设备已经开始出低频的警报，但那警报信号，却被完美地，伪装成了办公室内混乱的电磁信号的一部分。
她对着苏九，极轻微地，摇了摇头。
——找不到源头，对方的隐藏，太深了。
苏九的脚步，在路过一盆巨大的绿植“财树”
时，停了下来。
这棵树，长得枝繁叶茂，绿得几乎要滴出油来，充满了勃勃生机。
“钱副总，”
苏九忽然开口，“这棵树，长得很好。”
钱坤愣了一下，连忙笑道：“是啊，这是我们特地从南方空运过来的，花了大价钱呢。
都说好树招财，看来是真的，我们公司去年的业绩，又翻了一番。”
“是吗？”
苏九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了一下那片肥厚的叶子。
“可惜了。”
“可惜什么？”
钱坤没听懂。
苏九没有回答。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叶片的一瞬间。
一股微弱到极致的金色创世之力，探入了进去。
刹那间，他“看”
到了这棵树的“灵魂”
。
在那片看似生机勃勃的表象之下，这棵树的根系，早已彻底腐烂，变成了漆黑的，如同焦炭般的东西。
一股股阴冷的“终焉”
之力，正通过那些腐烂的根系，源源不断地，被从地脉深处抽取上来，再通过这棵树的“光合作用”
，伪装成正常的“生气”
，散到整个楼层。
这棵树，不是在招财。
它是在“换气”
。
它是一个伪装成空气净化器的，致命的“毒气生器”
。
而整个楼层的人，都在日复一日地，呼吸着这种被污染过的“生气”
，他们的精气神，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点点地，偷走，汇入那张无形的“终焉星图”
之中。
“原来如此。”
苏九心中了然。
“夜影”
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还要阴毒，还要高明。
他们不是在对抗这座城市，而是在“寄生”
这座城市。
就在这时，钱坤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微一变，对苏九等人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苏大师，是我们董事长打来的，我得去接一下。
你们先在这里看看，随便看。”
说完，他便行色匆匆地，走向了办公室的角落。
秦海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对苏九说：“苏哥，这家伙有点不对劲，从刚才开始，手心就一直在出汗。”
苏九的目光，却落在了钱坤刚才下意识看了一眼的方向——那间挂着“董事长办公室”
牌子的，大门紧闭的房间。
那房间里，空无一人。
但整层楼里，最浓郁，最阴冷的“终焉”
之力，正是从那里，散出来的。
那个所谓的“董事长”
的电话，不是打给钱坤的。
是打给他们的。
这是一个信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