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启动了信号射程序。
一股奇特的“信号”
被射出去。
它没有频率,没有波长,它更像是一种意念的投射。
那两个棋子所蕴含的“王气”
,被增幅、被聚焦,精准地笼罩在“青玉琀蝉”
的独立展柜上。
林悦紧盯着屏幕上反馈回来的传感器数据。
红外、微波、压力……所有的读数,纹丝不动。
它们像是被催眠了,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它们眼皮子底下,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怨气,正在被一个看不见的钩子,缓缓地从玉蝉中引出。
“卧槽!”
林悦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他看着那根绑着棋子的天线,眼神里充满了对世界观崩塌的迷茫和一丝诡异的崇拜。
“科学……对不起!”
“‘主唱’。”
苏九的声音,通过放在后座的对讲机,传给了乔青山,“你的‘观众’,已经入席了。”
乔青山猛地睁开双眼,精光四射。
“‘天眼’,第三阶段。”
“收到!”
林悦切换程序,指尖在键盘上轻舞。
下一秒,博物馆b3层那空旷的走廊里,消防广播的喇叭出极其轻微的“滋滋”
声。
紧接着,一阵若有似无的、孩童银铃般的笑声,幽幽地回荡开来。
那笑声极轻,轻得像风吹过缝隙,像遥远的梦呓。
值班保安似乎听到了什么,疑惑地挠了挠耳朵,但很快又觉得是自己熬夜出现的幻听,继续低头看手机。
他没有现,自己周身那种阴冷不适的感觉,正在被这股温暖的“幻听”
悄然驱散。
万事俱备。
储藏室内,赤影隔着那层“气雾之墙”
,看着那团正在被引动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黑气,纵使是她,也感到一阵心悸。
那黑气中,充满了无尽的冤屈、不甘与暴戾。
后巷的车里,乔青山推开车门,站在空无一人的巷道中。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遥望着博物馆的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等了近两百年的“观众”
。
他缓缓吸了一口气,将毕生的功力,将乔家四代人的期盼,全都凝聚在了喉间。
然后,他开口了。
没有扩音设备,没有华丽伴奏,只有一道清越、苍凉,又带着无尽悲愤的昆腔,划破了死寂的夜空。
“悲风萧萧兮,易水寒……”
唱的是《广陵散别》第一折的开篇。
就在这第一句唱词响起的瞬间,博物馆b3层的展厅内,那团从“青玉琀蝉”
中被引出的怨气,猛地一滞。
那股狂暴、混乱的气息,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缰绳勒住。
它停止了无意识的扩张和吞噬,那团黑雾的顶端,竟慢慢幻化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穿着古代官服,仿佛正侧耳倾听。
它听懂了。
车内,林悦看着气场监测仪上那条代表怨气的红色曲线,在乔老先生开口的瞬间,停止了疯狂的攀升,转而开始一种有规律的、剧烈的震动。
它在共鸣!
苏九站在阵眼之中,手持屠夫刀,感受着那股被引动,却又被歌声安抚住的庞大怨气,他的额角,也渗出了一丝细汗。
这出大戏,终于开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