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兆森的脸色,比脚下的水泥地还要灰败。
“生……生病?死?”
这位在建筑界叱咤风云的泰斗,此刻嘴唇哆嗦着,像个第一次听说死亡概念的孩子,“大师……您的意思是,这楼……它活了?”
“万物有灵,何况是这么一座汲取了万千人念、搅动了一方风水的巨物。”
苏九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小锤,敲在秦兆森最脆弱的神经上,“它现在还没有诞生出真正的‘意识’,但已经有了‘本能’。
它在痛苦,所以它会攻击一切让它更痛苦的东西,比如活人的阳气。”
他伸手指了指天花板上密布的消防管道和通风系统:“这些,在你的图纸上,是它的血管和气管。
但在‘气’的层面上,它们是错乱的经络。
气血不通,自然百病丛生。”
这番玄之又玄的“病理学分析”
,让秦兆森彻底崩溃了。
他一生都与钢筋水泥打交道,信奉的是数据、结构和力学,可眼前这个年轻人,却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但又偏偏能解释一切诡异现象的理论,将他毕生的骄傲,剖析成了一个畸形、垂死的怪物。
“那我该怎么办?拆掉?大师,求求您,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秦兆森一把抓住苏九的胳膊,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哀求,“这是我的心血!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变成一座……一座城市的墓碑!”
林悦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小声嘀咕:“哥,这病情听着像是癌症晚期,已经全身扩散了,要不咱还是劝他……保守治疗吧?”
苏九没有理会林悦的插科打诨。
他看着秦兆森,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这栋楼的中央广播系统和消防排烟系统,现在能用吗?”
秦兆森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回答:“可以。
所有核心系统都是独立供电,随时可以启动,只是还没正式并网。”
“那就好。”
苏九点了点头。
“好?”
秦兆森和林悦异口同声,满脸不解。
都快成坟地了,还好?
苏九没有解释,而是转向林悦:“把你的电脑拿出来,入侵大楼的总控制系统,我要你帮我计算一个东西。”
“啊?哦!”
林悦虽然一头雾水,但执行力没得说,立刻从他的多功能战术背包里掏出了一台看起来就非常“抗揍”
的军用级笔记本,手指翻飞,几条指令下去,屏幕上便跳出了“天际线”
大厦的内部管线和系统结构图。
“哥,要算啥?楼体重心?还是风切变系数?”
苏九走到那根被他用巧劲卸下的钢管旁,用脚尖轻轻踢了一下。
“铛——”
钢管在地面上滚动,出一串清脆的金属回响。
“我要你计算出,这栋大楼所有主要承重结构、金属管道、玻璃幕墙,在受到不同频率的震动时,会产生的共鸣频率。”
苏九语调平淡,说出的内容却石破天惊,“把它当成一个乐器,一个由五十八万吨钢铁和十三万块玻璃组成的,全世界最大的乐器。”
林悦敲击键盘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秦兆森的嘴巴张成了“o”
型。
就连一直沉默如影的赤影,瞳孔也微微收缩了一下。
“乐……乐器?”
林悦感觉自己的cpu有点过载,“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这要干嘛?对着它弹一曲《咱们工人有力量》?”
“治病。”
苏九的回答简洁明了,“既然它是经络错乱,气血不通,那我就用‘音’来给它做一次全身推拿,用‘共鸣’来帮它活血化瘀,理顺经络。”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整个空旷死寂的楼层,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我要给这座城市,来一场‘声音理疗’。”
疯子。
这是秦兆森和林悦脑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