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气压,粘稠得像是深海。
亚瑟那身昂贵的定制西装,此刻紧紧贴在身上,每一根纤维似乎都在呻吟。
他引以为傲的从容和优雅,被这股蛮不讲理的威压碾成了齑粉,只剩下狼狈的支撑。
他手中的银狼头文明杖,杖身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那圈淡蓝色的符文屏障,像是风中残烛,光芒忽明忽暗,随时都会熄灭。
银狼的咆哮,从低沉变得尖锐,更像是在哀嚎。
他看着面前的苏九,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片平静的虚无。
亚瑟感觉自己不是在面对一个人,而是在仰望一片天。
这片天,决定着风雨雷电,决定着万物生死,而他,只是地上的一只蚂蚁,敢于抬头仰望,本身就是一种僭越。
“席……”
亚瑟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他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比如“议会有十二位圆桌骑士”
,比如“我们掌握着足以抹平一座小国的古代兵器”
,但这些话在对方那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显得像个笑话。
就在亚瑟感觉自己的精神和法力屏障即将同时崩溃的瞬间,那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却如同退潮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来时排山倒海,去时无影无踪。
巨大的压力差,让亚瑟的身体猛地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他扶着石桌,剧烈地喘息着,额前的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额角。
苏九已经回到了石桌旁,重新坐了下来,仿佛刚刚那个差点把一位西方玄学界大佬压跪下的人不是他。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苏九端起那杯只属于自己的清茶,语气平淡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屋内,林悦捂着自己的心脏,感觉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刚刚通过监控,看得清清楚楚。
那个叫亚瑟的家伙,脚下的石板,以他的皮鞋为中心,裂开了几道蜘蛛网般的细纹。
“我的妈呀……”
林悦小声嘀咕,“这哪是谈判,这是单方面殴打。
哥这是先把对方打个半死,再问他:‘你看我这个治疗方案你满意吗?’”
亚瑟花了足足半分钟,才勉强平复了呼吸和体内翻腾的魔力。
他重新站直了身体,但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族傲气,已经被彻底击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惊惧、困惑和凝重的复杂情绪。
他看着苏九,蓝色的眼睛里再也没有了试探,只剩下郑重。
“苏先生,我为我之前的无礼,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他微微躬身,这一次,是自内心的敬畏,“您所拥有的力量,出了‘议会’最高级别的预案评估。
您……有资格制定规则。”
这话说出来,等于承认了“赫尔墨斯议会”
此次交涉的彻底失败。
他们是来评估和拉拢的,结果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了一顿,最后还得承认对方的地位。
苏九不置可否,只是用杯盖轻轻撇着茶叶。
“所以,‘议会’派你来,就是为了送上门让我打一顿,然后说句场面话?”
亚瑟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这话比刚才的威压更伤人,简直是在诛心。
“不。”
亚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是来寻求……真相的。
也是来传达‘议会’的善意。
我们并不想与您这样的强者为敌。”
“善意?”
苏九笑了,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如电,“你们的善意,就是派人像做贼一样,用我听不懂的手段,窥探我的房子,然后用一套冠冕堂皇的外交辞令,试图给我戴上一个叫‘合作’的枷锁?”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弄。
“还是说,你们的善意,是和我们这儿某些刚被打断了腿的本地狗,达成了什么协议,想一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