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要不您自己进来找。”
“……那就算了。”
孙菊花讪讪低头,出去时,迎面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樊美云穿着一身时兴的的确良衬衣加格子裤,头发简单的盘在后面,上头插着个一看就不便宜的银质发簪。
四目相对,樊美云有些尴尬的往旁边挪了半步,让出位置来。
孙菊花翻了个白眼,没有走开,打量着这个前儿媳妇儿,“我寻思这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抛下孩子拿了我家展铭不少积蓄才走的,现在日子过的不差呀,别是傍了个县城的有钱老头吧。”
樊美云模样清秀,家住赵家沟东边。
当初说亲的时候,一是赵展铭是冲着她上过好些年的学想着能说得上来话,二是孙菊花看上了她娘家人口多,有个大哥还是在县城吃公家饭的,条件好。
只是没想到这门婚事不过三年就以樊美云提出离婚而匆匆结束。
就算是到现在,赵家人也没弄清楚樊美云到底为了什么离婚。
樊美云是家里老幺,条件又不差,所以娇气些,虽然不愿意跟着赵展铭随军吃苦,但赵展铭在钱上面从来没有缺过她的。
孙菊花那边刁难过樊美云,但架不住人家樊美云家七口人,六个哥,刁难了两次,娘家哥哥直接上了门,往后两年,日子其实不算艰难。
不管咋说,樊美云日子比着村里其他女人好上许多。
孙菊花倒是也猜过樊美云是不是趁着赵展铭不在家,在外面有了别人,给赵展铭戴了绿帽子。
可家里小心查验过,樊美云平日里除了娘家,几乎是不出门的。
也许,就是不知足吧。
没别的理由了,赵家最后只能这么想。
但只有樊美云知道,她这日子,根本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好。
现在是六六年,过不了三年,北部国境线珍珠岛上会跟毛子那边发生武装事件,这次事件闹得并不小,赵展铭所在的军区也会借调人手去参与武装防守任务。
当然,赵展铭也参与其中。
也正是这一次事件,赵展铭于一次任务中牺牲。
上一世的樊美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赵展铭已经去世半个月了,当时本省份还没有更变省会城市,整个铧市郊区乱成一团,时刻都有危险。
这种情况下,赵家身为赵展铭的养父母,哪怕是得知儿子去世,也根本不想冒着危险去铧市,于是,领骨灰的任务就落在了樊美云身上。
樊美云也怪自己当初实在太单纯了,被公婆游说一番就应了下来。
导致她在半路遇到了山体滑坡,虽然命保住了,但却落下了终身残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