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初夏,梅雨季节尚未完全降临,阳光透过新居阳台那扇擦得锃亮的玻璃门,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凌空和苏暮雨的同居生活,就在这带着搬家后微微凌乱、却又充满希望的气氛中,平稳地拉开了序幕。
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只有浸润在晨昏昼夜里的琐碎与温馨,如同慢火熬煮的老火汤,滋味一点点渗透,醇厚而绵长。
、“‘晨光’序曲:生物钟差异与早餐的默契”
同居生活面临的第一个微小挑战,来自于彼此根深蒂固的生物钟。
凌空继承了科研工作者的典型习惯——晚睡晚起。
他的思维似乎在夜晚更为活跃,习惯于在万籁俱寂时处理复杂的算法逻辑或阅读深奥的文献,因此清晨往往是他睡眠最沉的时候。
而苏暮雨,则保持着职场人雷打不动的规律作息,如同精准的瑞士手表。
无论前一夜是否加班,早晨七点,她总会准时醒来,无需闹钟。
于是,每个工作日的清晨,便形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七点一刻,苏暮雨会轻手轻脚地起床,尽量不出任何声响,像一只灵巧的猫,溜进卫生间洗漱。
随后,厨房里会传来极轻微的响动——那是她在准备简单的早餐:烤面包、煎鸡蛋、热牛奶,或者用电饭煲预约好的清粥小菜。
她熟知凌空醒来后需要一杯黑咖啡来唤醒大脑,总会提前将咖啡豆磨好,放入咖啡机,只需他醒来后按下一个按钮。
当八点左右,凌空带着惺忪睡眼走出卧室时,通常会现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他那份早餐,而苏暮雨往往正对着玄关的镜子整理衣领,准备出门。
“早。”
他声音带着沙哑,走到咖啡机旁。
“早,”
苏暮雨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清爽的笑容,“早餐在桌上,咖啡你自己弄。
我先走啦?”
“嗯,路上小心。”
凌空点点头,目送着她换上高跟鞋,像一只清晨的蝴蝶,轻盈地消失在门后。
他坐下来,享受着这份安静的早餐。
窗外是小区里逐渐苏醒的喧嚣——鸟鸣、汽车引擎声、邻居的打招呼声。
他喝着苏暮雨准备好的咖啡,感受着咖啡因带来的清醒,同时也感受着一种被细心照顾的暖意。
他并非不懂感激,只是不善于用夸张的言辞表达。
他会默默地把用过的餐具洗净收好,或者在下班路上,记得买一束她喜欢的百合花,插在餐桌的花瓶里。
这种静水流深的体贴,构成了他们清晨独特的交流方式。
、“‘通勤’风景:并行线与各自的门”
他们的工作地点一个在浦东,一个在浦西,通勤路线只在最初一小段地铁线重合。
于是,每个工作日早晨,他们又会像两条短暂交集的线,在某个地铁站台分开,奔赴各自的世界。
人潮拥挤的地铁里,凌空通常会戴着降噪耳机,利用这碎片时间浏览最新的行业资讯或听一些学术播客。
他高大的身形在车厢里显得有些局促,但神情总是专注而平静。
偶尔,他会想起在慕尼黑时,独自乘坐空荡得多的地铁或电车去实验室的情景,那时的心情带着探索新知的孤勇,而此刻,身边是同样行色匆匆、为生活奔波的同胞,脚下是熟悉又飞展的土地,心中充盈的是一种“在场”
的踏实感。
苏暮雨则习惯利用通勤时间处理一些简单的邮件回复,或者与团队成员沟通当天的工作安排。
她站在车厢连接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而准确地敲击,神情认真,偶尔微蹙的眉头流露出职场女性的干练与压力。
当列车到达换乘站,她会收起手机,随着人流涌出车厢,走向另一个方向。
在被人潮推着向前时,她偶尔会想起过去两年,只能通过冰冷的屏幕与凌空互道早安的日子,那时总觉得隔着一层无形的膜。
而现在,尽管各自忙碌,但知道晚上会回到同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