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清晨的薄雾像一层轻纱,笼罩着古老的县城。
小巷里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枯黄的爬山虎,在微凉的空气中瑟缩着。
陈孝斌提着刚买的新鲜豆腐脑和油条,脚步轻快地走在坑洼不平的小路上。
路过李老太太家门口时,他习惯性地放慢了脚步,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
门“吱呀”
一声开了,探出李老太太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但此刻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孝斌啊,早!”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李大嫂,早!
今天气色不错呀。”
陈孝斌笑着扬了扬手里的早餐,“豆腐脑和油条,刚出锅的。”
“哎,哎,”
李老太太连忙摆手,“不啦不啦,我不吃。
你……你准备好了吗?我们……我们该走了。”
她的双手在围裙上不停地擦拭着,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陈孝斌心中了然,今天是李少奎出院的日子。
他将早餐递过去:“拿着吧李大嫂,路上垫垫。”
“放心,都准备好了,车我也跟邻居老张说好了,他一会儿就到巷子口等咱们。”
李老太太接过早餐,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哽咽:“孝斌,这……这真是太麻烦你了。
这三个多月,要不是你……”
“李大嫂,您这说的哪里话!”
陈孝斌打断她,语气诚恳,“远亲不如近邻,咱们住对门这么多年,少奎又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帮衬一把是应该的。”
再说了,这不也是为了您能宽心嘛。”
他顿了顿,看着李老太太浑浊的眼睛,补充道:“医生说了,少奎恢复得很好,您可千万别太激动,一会儿见了他,也得稳住情绪,啊?”
“哎,哎,我知道,我知道。”
李老太太连连点头,用袖子偷偷抹了抹眼角,“医生嘱咐过,不能再让他受刺激。
我……我高兴,我这是高兴的。”
说话间,巷子口传来了汽车喇叭声。
“老张来了,李大嫂,咱们走吧。”
陈孝斌搀扶着李老太太,慢慢朝巷子口走去。
市精神病院坐落在市郊,环境清幽。
车子驶入院区,李老太太的身体便开始微微抖,她紧紧攥着陈孝斌的胳膊,目光急切地在前方搜寻着。
办理出院手续很顺利。
当穿着一身干净整洁便服的李少奎在护士的陪同下,从病房区走出来时,李老太太的呼吸瞬间停滞了。
三个月了,少奎瘦了些,但眼神不再是之前那般呆滞或狂躁,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妈!”
李少奎看到李老太太,眼睛一亮,声音清晰地喊了出来,随后又转向陈孝斌,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陈叔。”
这一声“妈”
,一声“陈叔”
,如同平地惊雷,让李老太太和陈孝斌都愣住了。
李老太太是惊喜交加,她原本做好了儿子可能还认不出人,或者反应迟钝的准备,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清醒!
她捂住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浑身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哎,少奎,回家了。”
陈孝斌最先反应过来,他拍了拍李少奎的肩膀,仔细打量着他。
少奎的眼神虽然清明了许多,但眉宇间那股郁结之气尚未完全散去,眼神深处偶尔还是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紧张。
陈孝斌心中微微一沉,看来,这病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了”
。
主治医生走了过来,是一位戴眼镜的中年男医生,面色温和。
“李大妈,陈先生,”
他笑着说,“李少奎恢复得确实不错,比我们预期的要好。”
“这次出院,主要是回家进行巩固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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