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暮春时节,午后的阳光带着一丝慵懒,透过小院上方的天空,洒下斑驳的光影。
庭院里那棵有些年头的槐树,新叶已经舒展得郁郁葱葱,绿意盎然,偶尔有微风拂过,带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添了几分宁静。
陈孝斌推开那扇熟悉的、带着铜环的木门时,出了“吱呀”
一声轻响,仿佛惊扰了这午后的静谧,却又像是恰到好处地唤醒了沉睡的老屋。
他站在门槛上,微微眯起眼睛,适应着屋内略显昏暗的光线。
一身洗得白的蓝色粗布棉袄,袖口和裤脚都沾了些许旅途的尘土,却难掩其挺拔的身姿和矍铄的精神。
他的脸上,风霜刻下了细密的纹路,但那双眼睛,却比离家时更加清澈、深邃,仿佛容纳了山川湖海,星辰日月。
这次云游,历时半载,他从家出,一路向北,又折转西行,看过了名山大川的雄奇壮丽,也体验了乡野村落的质朴宁静。
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
旅途的劳顿,在他心中化为了开阔与平和。
此刻,站在自家的庭院里,闻着空气中熟悉的、淡淡的草木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饭菜香,他那颗漂泊的心,终于稳稳地落了地。
“爷爷?”
一个怯生生、带着几分不确定的童音从里屋传来,紧接着,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那是他的孙女小文,今年十二岁,梳着一个马尾辫,眼睛又大又亮,像两颗黑葡萄。
她先是愣住了,小嘴微微张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秒钟后,她认出了那个风尘仆仆却又无比熟悉的身影,眼睛瞬间瞪得更大,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爷爷!
爷爷回来啦!”
小文一声欢呼,像只快乐的小鸟,“噔噔噔”
地从里屋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她的弟弟小武。
小武比姐姐要矮一些,胖乎乎的脸蛋,额头上留着一小撮胎,此刻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又兴奋地看着门口的爷爷。
“慢点,慢点。”
陈孝斌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所有的疲惫和风霜仿佛都被这声“爷爷”
融化了。
他放下肩上那个沉甸甸的、用粗布包裹的行囊,蹲下身,张开双臂。
小武一头扎进了爷爷温暖的怀抱,小脸蛋在爷爷带着些许胡茬的脸颊上蹭来蹭去,带着哭腔说:“爷爷,你怎么才回来呀?小武好想你!”
“爷爷也想小文和小武啊。”
陈孝斌轻轻拍着小武的背,感受着怀里小小的、温热的身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
他又看向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却又渴望亲近的小文,伸出另一只手,“小文来。”
陈孝斌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搂在怀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孩子们身上特有的奶香味和阳光的味道,这是他在任何名山大川都寻觅不到的、最质朴也最动人的气息。
“爷爷,你去哪里了呀?给我们带礼物了吗?”
小武从爷爷怀里抬起头,小手指着那个鼓鼓囊囊的行囊,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这是每个孩子见到久归亲人时,最直接也最纯真的想法。
小文也跟着问爷爷。
陈孝斌被两个孩子逗笑了,刮了刮小文的小鼻子,又捏了捏小武的脸蛋:“你呀,就知道礼物。”
“爷爷这趟出去,走了很多地方,看到了很多好玩的东西,也给你们带了好东西。”
他松开孩子们,站起身,将行囊拎到堂屋的八仙桌上。
行囊是用结实的粗麻布做的,边角处已经有些磨损。
陈孝斌解开捆扎的绳子,小心翼翼地打开。
“哇!”
随着包裹被打开,小文和小武都出了惊叹声。
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书籍,最显眼的就是几个用油纸包着的、方方正正的东西。
陈孝斌拿起其中一包,递给小文:“这是给你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