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炭治郎的梦境却并非如此平静。
他仿佛置身于一间木屋之中,看到一个背影,一个戴着日轮花牌耳饰、散发着无边孤寂与悲伤的背影。
‘他’坐在那个身影旁边:“……我至少要把你的事迹传给后世。”
然后,是那个背影的主人:“不用了。”
“可是,你在为后继无人而苦恼吧,就算我这平凡的烧炭人不行,将来也肯定有人能做到。”
“不必了,炭吉。”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通透:
“登峰造极者,殊途亦同归。纵使时代变迁,纵使来路各异,也必定抵达同一个地方。”
沉默了片刻,那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自责:
“……而我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只是一个没能守住任何宝物,一生未能尽责的人罢了。我是个……毫无价值的人。”
那股深沉的悲伤和近乎绝望的自我否定,如同潮水般涌来,将炭治郎淹没。
“唔……!”
炭治郎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额头上布满了冷汗。
旁边是善逸平稳的呼吸声,以及伊之助豪放的呼噜声。
一切都显示着夜晚的宁静。
但炭治郎却感觉心脏像是被紧紧攥住,那股来自梦境深处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巨大悲恸,依旧残留在他的胸腔里,沉甸甸的,让他无法再次入睡。
抬手抹了一把脸,指尖触碰到一片冰凉的湿润。
他……哭了?
为什么?
那个梦……那个戴着日轮花牌耳饰的人……是谁?
那些话语,充满了对自身价值的彻底否定,听得炭治郎心口发疼。那样强大的气息,为何会认为自己“毫无价值”?
炭治郎悄悄起身,没有惊动熟睡的两人,轻盈地从窗户翻出,来到了屋顶。
夜晚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稍稍驱散了他心头的窒闷。
他坐在屋瓦上,仰头望着天边那弯清冷的弦月,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梦里的话语。
就在这时,下方传来脚步声。
炭治郎向下望去,同时他的鼻子动了动——是静弥姐,还带着一丝……食物的清香?
只见静弥的身影在月光下如同幽灵,她手里拿着一个小食盒,动作比平时更加轻缓,显得鬼鬼祟祟的。
甚至还下意识地确认了一下四周,才仰头看向屋顶的炭治郎。
“炭治郎?”她的声音带着疑惑,“你在上面做什么?”
“静弥姐,”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我有点睡不着,上来吹吹风。你呢?”
静弥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盒,语气平淡无波,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有点想吃东西。去厨房……拿了一点。”
那只微微游移的蓝眼睛和略显含糊的用词,让炭治郎瞬间明白这“拿”恐怕并非光明正大。
说着,静弥足尖轻轻一点,身影飘忽地掠上了屋顶,落在炭治郎身边,动作优雅。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几个小巧精致的寿司。
她将食盒往炭治郎那边推了推:“要吃吗?”
炭治郎愣了一下,晚上吃的东西已经消化了,此刻闻到食物的香味,肚子不争气地轻轻叫了一声。
他脸一红,也跟着放低声音:“谢谢静弥姐。”
拿起一个寿司放入口中,米饭的温软和鱼生的鲜甜在口中化开,带来一丝慰藉。
静弥也拿起一个,小口吃着。
她看着炭治郎依旧带着些许阴郁的侧脸,以及那未曾完全干涸的泪痕,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炭治郎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沉默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嗯……一个很悲伤的梦。”
在寂静的夜空下,面对散发着平和气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