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拨下去了啊……”
白时中心头一颤,拨没拨下去,他心里一清二楚,开封城外一战,虽然大获全胜,可是京城禁军、河北山东两地勤王兵力加在一起,单单是阵亡的就已经超过了两万人,重伤残废的还有上万人。
按照大宋律例,阵亡士卒补偿三年军饷,骑兵月饷一千五百文,精锐月饷八百文,普通士兵月饷五百文,三万将士的伤亡,起码近四十万贯的抚恤银,加上开战的饷银,差不过要有五十多万贯了。
这么一大笔抚恤银,自然是会成为大佬们眼中的肥肉了。
中央禁军那是朝廷精锐,用来拱卫京城和皇家的,这些人不敢太过放肆,全部克扣了,但是河北山东的禁军厢军都已经被击溃了,勤王之师大多都是临时招募的,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甚至连朝廷的编制都没有,凭什么还想拿全饷。
这几个人凑在一起一商议,反正是地方上临时招募的精壮,即便是不给他们银子,也不敢闹事,即便是想要闹事,也得掂量掂量后果,毕竟,不管是白时中、李邦彦,还是耿南仲、唐恪,都是朝堂上的大佬,皇帝的心腹,谁惹得起?
足足有三十多万贯的饷银、赏银乃至于抚恤银,全部给这些人私吞了,多的拿了数万贯,少得也拿了一两万贯,反正人人有份,法不责众。
只是,打死白时中,李邦彦等人,也想不到的是,别人惹不起,不敢惹,不等于赵旭不敢惹啊。
在他们眼中,赵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安阳郡公,在皇上跟太上皇眼中,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扒菜,如何敢跟整个主和派叫板?甚至连续斩杀了数位重臣,皇帝不杀了他,都已经算是他的万幸了。
谁知道,偏偏赵旭站出来了,而且刚刚被封为安阳郡王,掌握了京畿兵权,现在也有足够的底气站出来跟他们这群主和派叫板!
现在赵桓直接向白时中发起责难,白时中不紧张那才怪呢!
“既然拨付了银两,他们为什么还会围堵皇宫闹事!”
赵桓怒喝道。
白时中擦擦额头的冷汗,急声道:“皇上,这些军兵大多都是来自山野村夫,贪得无厌,自恃有功,加上上一次围攻皇宫,皇上对他们没有加以惩处,所以才会引来他们再度围攻皇宫,以此要挟皇上再度拨付抚恤银与赏银啊……”
“嗯,”
赵桓的脸色登时缓和了下来,白时中说的也不错,这些山野村夫缺乏礼数教养,动辄动刀动枪,为了一点利益,围攻皇宫这样的事情也不是做不出来。
“宗泽,张叔夜!”
赵桓沉声道:“你们二人立即出宫,敕令这些勤王将士散去,朕念他们劳苦功高,不予计较,再敢围攻皇宫,朕决不轻饶!首先就将你们两个治罪!”
宗泽气得胡子翘起来老高,怒道:“皇上,您休要听白时中胡言乱语,蛊惑圣听,若是这些勤王将士真的贪得无厌,缺乏礼数,那如何还会不惜性命,千里迢迢,赶来勤王?难道他们就不惜命吗?他们就没有妻儿老小吗?”
“这个……”
赵桓神色一滞,想一想宗泽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啊,两个人针锋相对,到底是谁说的对?
赵桓的软耳根子的毛病,这个时候暴露的淋漓尽致,根本不知道到底谁说的是正确的。
“启奏皇上!”
耿南仲站了出来,沉声道:“这宫外的士卒早不出来闹事,晚不出来闹事,偏偏在金国西路军渡河,兵锋直指开封的时候,跳出来围堵皇宫闹事,很明显,他们这是在挟兵自重,借此要挟朝廷,让朝廷给他们继续补偿抚恤银和赏银,不是贪得无厌是什么?这样的兵力,又如何能够击退金军,保家卫国?”
“耿南仲!”
赵旭向前一步,冷冷的盯着耿南仲,喝道:“你说外面的将士如何能够击退金军保家卫国?怎么,难不成完颜宗望围攻开封,是你狗日的击退的吗?铁浮屠拐子马是你击败的吗?你但凡是想着金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