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号的舰桥上，幽蓝的光流在控制台静静脉动，如同星海的呼吸。
叶天瘫在船长椅里，对着空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远瞳，你说人小时候是不是都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
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自嘲
“反正我是。穿越者诶，听着就像拿了主角剧本，对吧？”
“刚来那会儿，脑子是比别家小孩好使点，成绩单挺好看。那时候父亲也没现在这么硬邦邦的，偶尔还会拍拍我脑袋，说‘不错，是我叶崇的儿子’。”
“再加上还有个妹妹”
他眼神柔和了一瞬
“银头发红眼睛，多特别！故事书里主角的标配亲人啊！我那会儿真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将来要拯救全人类的。”
他摆了摆手，语气里的那点怀念迅速褪去，被更深的惫懒覆盖。
“结果呢？屁的主角。人类文明好着呢，北境也好着呢，需要我拯救什么？需要我学习的微积分倒是一大堆。”
“穿越者那点先发优势吃完，我也就现原形了。”
他嗤笑一声。
“成绩嘛，中不溜秋；运气嘛，买彩票最多中过五块；交朋友嘛，人家多少是冲着‘北境伯爵之子’这名头来的。”
“除了灵儿，我浑身上下哪有一点主角相？”
他拍了拍身下的座椅。
“连这艘船都是个不上不下的玄阶。要是黄阶该多好，我就能心安理得地彻底烂在家里，反正天塌下来有老爹那艘天阶战列舰顶着，护着我和灵儿躺平过日子，对他来说不算难事吧？”
“可偏偏是c级。”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下去
“远瞳，你知道吗，就在撞上你那个遗迹之前，我真的差点就死了。”
“几十艘战舰追着我打，护盾差点就被一波带走。我在那片破石头群里东躲西藏，感觉比上辈子一辈子还长，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船是彻底瘫了，像个铁棺材。氧气和吃的还能撑一阵，可外面的敌人还在搜，待在里头跟等死没区别。”
“然后，我就遇到了你。”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说不清是庆幸还是无奈。
“大概是我这个倒霉穿越者最后的人品爆发了吧？总之，活下来了。”
“所以我怕啊。”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坦率的怂。
“我是真的怕了。从那以后我就下定决心，能躺着绝不站着，不到刀架脖子上绝不再冒险。之前那种日子就挺好，有灵儿在身边，混吃等死，夫复何求？”
“若非有可能威胁我和灵儿的风险，洛迦文明那次，我可能真就顺着李青冥和石破天的意思，放过去了。咸鱼被逼得蹦跶了一下，结果呢？反而让老头子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下定了决心要磨炼我？”
他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烦躁。
“有时候我真觉得，当时就不该蹦跶那一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就算那洛迦文明几十年后真杀回来，关我这条咸鱼什么事？到时候还不是那群老家伙顶着？”
“我知道，老头子有可能是在演戏给我看。说不定他现在正跟李家、石家还有奥古斯都家那几个老家伙一起喝茶，琢磨着怎么给我们这群小辈设置关卡呢。”
“他应该……也舍不得真把灵儿推进火坑。”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再响起时，带上了一种近乎执拗的平静。
“但是，万一呢？”
“万一他觉得，只有把灵儿摆上棋盘，给我设定一个必须击败的敌人，才能逼出我骨头里那点他想要的东西……”
叶天从椅子里直起身，目光落在前方无尽的星海上。
“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要是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着，那这条命岂不是白捡了？”
叶天从椅子里直起身，指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