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三年冬月十五,靖安侯府的书房内,暖炉里的银丝炭烧得正旺,将一室熏得暖意融融。
凌策趴在书桌前,指尖划过一张泛黄的《大曜疆域图》,目光在京城与北疆之间反复流连,笔尖在纸上勾勒出密密麻麻的标记,那是他连日来梳理出的商路脉络,也是他经济独立计划的第一步。
自朝堂对峙后,侯府虽暂时摆脱了危机,但凌策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天启帝借此次机会削弱了赵家势力,下一步必然会将矛头对准其他世家,凌家手握北疆兵权,迟早会成为帝王猜忌的对象。
而想要在这场皇权与世家的博弈中站稳脚跟,光有兵权和朝堂支持远远不够,必须要有足够的经济实力作为支撑,钱,才是最硬的底气。
“阿策,你这几日都在书房里写写画画,到底在忙什么?”凌英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刚炖好的银耳羹,看到书桌上摊开的图纸和账本,眼中满是疑惑。
“这些是……商路图?你想做生意?”
凌策抬头,笑着接过银耳羹,舀了一勺递到嘴边:“还是阿姐最懂我。”
“不错,我想趁着现在朝堂局势缓和,暗中布局一条商路,打通京城与北疆的贸易往来。”
“做生意?”凌英皱起眉头,在他对面坐下。
“咱们侯府虽不算顶级富庶,但也衣食无忧,何必去做那些市井买卖?”
“更何况,你一个侯府公子,抛头露面去做生意,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在大曜王朝,士农工商等级森严,世家子弟大多不屑于经商,认为那是“贱业”。
凌英的顾虑,正是当时世人的普遍看法。
凌策放下银勺,将图纸推到她面前,语气郑重:“阿姐,这不是简单的做生意,是为咱们侯府,为北疆将士谋一条后路。”
“你想想,北疆将士常年戍边,俸禄微薄,冬天连御寒的棉衣都不够。”
“而京城的达官贵人却对北疆的皮毛、药材趋之若鹜,却苦于没有稳定的货源。”
“咱们若能打通这条商路,将北疆的特产运到京城售卖,再将京城的盐、布料、药材运到北疆,既能让将士们的日子好过些,也能为侯府积累一笔备用资金,万一将来朝堂有变,这笔钱,就是咱们的退路。”
这番话精准地戳中了凌英的软肋。
她在北疆多年,最清楚将士们的疾苦,寒冬腊月里,多少士兵穿着单衣站岗,多少伤兵因为缺药而丧命。
若能通过贸易改善将士们的生活,她自然是愿意的。
“可……可经商并非易事,稍有不慎就会亏本,甚至惹上麻烦。”凌英看着图纸上复杂的商路标记,眼中满是担忧。
“而且你从未接触过这些,怎么保证能做成?”
“我虽然没做过,但我有办法。”凌策笑着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上面写着“改良方案”四个大字。
“你看,这是我根据北疆的气候和土壤,改良的农具图纸,曲辕犁比现在用的直辕犁省力三成,水车可以节省一半的灌溉人力。”
“咱们先在侯府的田庄试用,若是效果好,再推广到北疆,既能提高粮食产量,也能让将士们的家眷多些收成。”
他顿了顿,又指向图纸上的“特色商品”一栏:“北疆的皮毛质地优良,却因鞣制工艺粗糙,卖不上好价钱。我知道一种改良的鞣制方法,能让皮毛更柔软顺滑,颜色也更鲜亮。”
“另外,我还能制作一种‘香皂’,比皂角去污更强,还带着香气,定能在京城的贵妇圈里受欢迎。”
“这些新奇的商品,就是咱们商路的核心竞争力。”
凌英拿起小册子,越看越心惊。
上面的农具图纸标注得细致入微,改良方法通俗易懂。
香皂的制作步骤清晰明了,甚至连原料配比都写得一清二楚。
这些东西,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