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在用方子时太虎了,不符合主流,主考医官们感到了惊世骇俗。须知在宫里行医,万事所求不过一个“稳”字,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方能保安持久。
不过这些人大抵不知道,当年要不是她用的这些虎狼之药,他们陛下,呵呵,未必还有命在呢。
好在虽分了不同的科,新收的女弟子仍在一处生活,共同居于太医署内的灵枢六斋。
这日夜里,姐妹两人并头而卧,绪瑶琚同她说起了一事,是关于周堇的:“阿初,周堇被判了腰斩你知道么。”
绪芳初还真不知,她今日一整天都在琢磨自己为何被分到了针科,虽说她的针法的确精妙不输给太医,但考试又未能展露,她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听闻此言,她困惑地仰眸,“啊?”
虽说与周堇婚事没议成,但对方突然就腰斩了,她还是震惊不已。
绪瑶琚道:“我今日听斋里别的姐妹说的,说是周堇被人检举,有骗婚杀妻的嫌疑,陛下收到证据,将人打入三法司会审,后经查知,果有其事,陛下亲自下了旨赐死。”
说到此处,连她也不禁冒出了细细冷汗,“阿初,幸而阿耶议亲提得尚算晚一步。”
绪芳初心宽,反倒来安抚阿姐:“他罪有应得,我就算和他议亲了,也是受害者,陛下不至于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宰相之女,就是连累得些许名声罢了,皮不疼肉不痒的,我还能做医官。”
其实黑暗之中许多医女都还未曾入睡,本来今日谈及那位翰林学士就有些刻意的味道,想在绪芳初跟前好生挤兑挤兑她,看点儿笑话,谁知她竟这般说,全然不将此事放在眼底,竟然很是大气,不免心生佩服,心道她的确有宏图远志。
绪瑶琚叹息说道:“其实我能考中,全凭你的襄助,还有自身的运气,我不敢妄想做医官,这原本也非我所愿。”
绪芳初知晓黑夜里有人支起了长耳,爬过去一些,靠在绪瑶琚的耳边捂唇呼气:“我知,夫人这样安排是希望三姐姐入主六宫前途远大。不过我告诉你,这位陛下实则不是什么好人,喜怒无常,言而无信,俗话说伴君如伴虎,三姐姐千万莫为了这种荣华就赌上性命。”
绪瑶琚固然没这个念头,她入太医署也并非为了陛下,但听了绪芳初的话,她仍不免吃惊:“你怎知道?”
绪芳初不能说青云山,就只提了长信伯府后院邂逅新君的经过。
简要阐述了一遍,她向绪瑶琚总结:“除了皮囊,别的没一点值得。”
在四妹妹如此厌恶陛下的情境之下,还能不违心地肯定的皮囊,定是生得俊逸绝伦,可惜簪花宴那日绪瑶琚竟未曾打量过。她不说话,但心里窃以为,四娘对陛下好像过分在意了些。
她们只是通过了初选,太医署的日子没那么好过,入太医署后,每月、季、年都要考试,若是连续三次考试都不合格,还得遭勒令退学。
这里多半的弟子都是半路出家的,从未救治过一名病人,如此重大压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