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忙道:“老身知罪!老身谬迂了!”
医正得了陛下的态度,终于鼓足了勇气,站出来,详情陈述了事情经过。
天子听完,目光望向朱嬷嬷身后脸色苍白、汗出如浆的薛艳儿,对方掖着颤巍巍的袖口,脸上一道红一道白,无地自容地抽噎着,“上前来。”
薛艳儿指认绪芳初,本就是没有凭据的,医正适才详陈因果时不偏不倚,现在的局面对她很不利,直觉告诉她,自己就要被清算了。
而最终发落她的人,竟然是九五之尊的陛下。
再借薛艳儿几个胆她都不敢忤逆违抗圣命,手里揩着泪水慌不择路地跪到了堂下。
诸位女弟子对她的态度是憎恶与鄙夷里夹杂了一丝同情,皱着眉头望向她,心里又期盼陛下恕她不死。
死寂的堂上,有指节轻叩案面的声响,不疾不徐。
须臾,他长而挟光的深目扫视过薛艳儿:“前日太子忽发疾病,太医看诊,道溽热积于肺里,有惊厥痉挛的症状,此病如何医治?你写个方子给朕看吧。”
众人惊诧,却见陛下偏过眼,对身后的绪芳初道:“取笔墨。”
绪芳初惊疑他的态度,揣摩不出他打算如何处置薛艳儿,但新君对薛氏似乎并无杀意,她没有犹豫,应承之后便去取纸笔。
宣纸铺展,毫尖濡墨。
薛艳儿的手臂颤栗得根本下不了笔,急得像是要哭出来,过了半晌,才艰难地写了第一个字。
写完第一个字之后,她死死地抿住了嘴唇,攥笔写第二个、第三个字。
岑寂的屋子里,间或有沉重的呼吸声,动魄惊心地提起,又诚惶诚恐地落下。
朱嬷嬷等人也不解地望着写字的薛艳儿,猜不透陛下的深意,不敢妄动。
天子的黑眸深邃如墨,不含情绪地作壁上观,指尖叩着案面,咽喉微感渴意。
忽有水珠落入瓷盏的声息划破了此间死寂,萧洛陵目光稍抬,正见一只皓腕如雪的素手将茶水斟入杯盏里,向他小心地推了过来,示意他喝茶。
萧洛陵提起茶盏,仰脖喝尽,端着空空如也的瓷杯,一角磕在案面上,不疾不徐两下,咚咚。
示意她再倒一点儿。
屋里像是秋老虎没退似的,他嫌热。
事实上陛下刚才进来时,浑身上下就是冒着热气儿的,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焦渴炙燥得厉害,吃了一大碗水还不够,又要一盏。
绪芳初撇唇,静寂的屋内,霜毫摩擦纸页的窣窣响动被一阵滴水溅石般的清音覆盖。转眼又是一盏茶满满当当地落入杯中,他信手取之仰脖饮过。
一干人等双膝酸麻,惊诧于陛下的举动,也为薛艳儿捏一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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