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鹤姿,卓尔不群。
都说西北军出身行伍,粗野不堪,不通教化,未曾想陛下还能写得一手不错的字。
他看出了她不露声色的困惑,垂眸把玩着朱笔,温声道:“姑姑教朕的。朕少年时,她一边支豆腐摊一边教朕写字,生意不忙时,朕就在她的豆腐摊前,用树枝在地上画。画完了拿脚填土碾平了,继续画。”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学习,怪不得陛下能成功。
绪芳初深深感慨,不免多此一问:“陛下兼修文武,莫非都是大长公主所授?”
“家中渊源而已,”萧洛陵不疾不徐地道,“朕的曾祖,是孟楚之际的名将,后兵败被楚军围困,宁死不降,自刎于青川。”
如此名将,不论战绩,风骨与气概便足以青史留名,最受士大夫追捧,绪芳初怎会没听说过,甚至民间都有许多他的传说。她从小听到大,这时竟忘了尊卑,脱口而出:“陛下原来是萧破楼的后人。原来是名将之后。”
“哈哈。”
他颇觉愉悦,胸膛直震,震得她的心跳似也快了一些。
萧洛陵道:“百多年前的旧事了。萧家到了朕这一代,没有留下任何祖产,我们世代居于洛陵,家徒四壁,唯有一本兵法和一本萧家枪谱传了下来,朕少年时所学的,就是那两本书。冬夏勤练,遂有今朝。”
绪芳初钦佩不已,“孟子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这句话被陛下诠释得淋漓尽致。”
萧洛陵道:“祖先奋斗,挣揣功业,无非是为荫蔽后世子孙,朕之一生不甘平庸,要朕的后嗣,便是太子,将来不必走朕这条险路,朕要留给他的,必然是一个河清海晏的太平之世。所以这条路,朕如今也才走到一半。憾无同行之人。爱卿。”
绪芳初被他唤得头皮发麻,骨骼轻颤,这种感觉倒不是源自于恐惧。
从与暄儿相认之后,她就明白了,天子根本未对她动过杀心,兴许一早他就认出了她,只是从始至终都如逗猫似的,在戏弄她玩。
没有了杀身之祸的威胁,绪芳初在他面前多了几分坦然,但仍是被他压低了喉音的磁沉嗓音,惊得心底层层轻战,涟漪波动。
“不提那些,”他看向怀中人,暗沉的眸光自她白皙的脸颊上覆下,低语道,“朕正练书。爱卿的芳名,是哪三个字?”
绪芳初腹诽他怎可能不知,怕是在得知她这么个“抛夫弃子”的女人就是绪廷光的女儿时,就已经将她的生辰八字、祖宗八代的族谱都翻了个底朝天儿了,以他九五之尊的手段,要查探这些岂非易如反掌。
但她仍是只敢咬唇回话:“臣名芳初。百花之芳,起始之初,取自古句‘夏始春余,叶嫩花初’。”
他将她的闺名,堂而皇之地细品了一番,化作唇瓣上扬的弧度,提笔蘸了朱砂,在宣纸上留下她的名字。
她从来不知,她那柔软的春
